三天后。
一则消息,从播州传出。
传遍整个西南。
播州土司杨应龙麾下,五大核心部族之一的"黑风熊"部。
世代盘踞的老巢黑风山寨。
一夜之间,被人血洗。
山寨上下三千七百余口,无一生还。
消息传到各路土司耳朵里,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扯淡。
黑风山寨什么地方?
距离播州主城不足五十里,寨墙用青石垒砌,厚达三尺,高两丈有余。
常年驻扎着上千名精锐"熊罴兵"。
这些土家蛮子,个个膀大腰圆,打起仗来不要命。
寨主熊霸,更是杨应龙手下的头号打手,据说能生撕虎豹。
谁特么能在杨应龙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把这么个铁桶般的山寨给端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但探子一波接一波地回来。
带回来的消息,一模一样。
土司们坐不住了。
据说,第一个发现这事儿的,是播州的信使。
这哥们一大早骑马去黑风山寨传令。
到了寨门口。
整个人傻了。
山寨大门敞开着,门口那两尊黑熊石雕上,挂满了人头。
人头!
密密麻麻的,像串糖葫芦似的。
从寨门到寨内,地上的血,流成了小河。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尸体发酵的臭气,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老人、壮丁、女人、孩子。
全都是一刀毙命。
伤口整齐得可怕,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切开的。
最诡异的是,那些巡逻的士兵,死的时候还保持着巡逻的姿势。
有的靠在墙边,手里还握着长矛。
有的站在岗哨上,眼睛瞪得老大,脸上还带着警惕的表情。
就好像,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信使的腿都软了。
他硬着头皮进了山寨,一路走到议事大厅。
然后看到了更让人头皮发麻的画面。
寨主熊霸。
那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据说能一拳打死牛的熊霸。
被一根长矛,端端正正地钉死在了帅座上。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恐惧。
长矛穿透了他的胸膛,矛尖从椅背穿出,深深扎进后面的木柱里。
鲜血顺着矛杆流下来,在地上凝成了暗红色的血痂。
而在他尸体旁边的墙上。
用血,写着四个大字:
"犯朕者,死!"
笔画刚劲有力。
每一笔,都像刀刻出来的。
信使看完这四个字。
当场吐了。
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回播州城报信。
消息传到各路土司耳朵里。
那些前几天还叫嚣着要踏平川蜀,把朱由检脑袋当夜壶用的豪言壮语。
全都咽回肚子里了。
剩下的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大明皇帝的手段,太他娘的狠了。
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就是往死里整。
三千七百多条人命,说杀就杀。
连婴儿都不放过。
这哪是什么仁君?
这是恶鬼!
穿着龙袍的恶鬼!
播州城,土司府。
大厅里。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狠狠砸在地上。
"啪嚓!"
碎成了渣。
"欺人太甚!"
杨应龙那张布满横肉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整个人像一头被惹毛的野猪,眼珠子充血,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像两条蚯蚓在皮肤下乱窜。
"朱由检!你这个黄口小儿!"
他拔出腰间的弯刀。
"哐哐哐!"
疯狂地劈砍着面前的红木桌案。
木屑飞溅。
桌案被砍得稀烂。
"杀我大将!屠我族人!我杨应龙,跟你没完!"
大厅里的其他土司。
一个个缩着脖子。
连屁都不敢放。
前几天那些豪言壮语呢?
踏平川蜀呢?
把朱由检脑袋当夜壶呢?
现在全都成了笑话。
他们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大明皇帝,还会不会继续报复?
会不会下一个被屠的,就是自己的山寨?
"盟主息怒!盟主息怒啊!"
水西土司奢崇明,硬着头皮上前。
这老狐狸心里也慌得一批,但表面上还得装镇定。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那黑风山寨防卫何等森严,就算是大明主力军队来攻,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拿下啊!这……这会不会是朱由检那小子,请了什么妖人术士?"
"对对对!"
另一个土司赶紧接话。
"我听说,那朱由检身边,总跟着一群美若天仙的女人!说不定都是会妖术的狐狸精!"
"妖术?"
杨应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喘着粗气,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
说实话,他也觉得这事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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