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更衣后,萧清璃并未急于返回喧闹的麟德殿主宴。她择了一处临水的回廊静立,任由晚风拂面,带走方才那场闹剧残留的黏腻感。廊外寒梅初绽,暗香浮动,与殿内的酒肉喧嚣恍若两个世界。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萧清玉显然不愿就此罢休。或许是被萧清璃方才那句关于蟠龙佩的警告刺伤了颜面,她竟带着两名宫女,寻到了这回廊来。脸上已换了副关切神情,只是眼底的嫉恨如毒蛇信子般闪烁。
“皇姐在此处躲清静呢?”萧清玉声音娇柔,走近前来,“方才妹妹真是无心之失,心中愧疚难安,特来向皇姐赔罪。” 说着,她示意身后宫女捧上一个锦盒,“这是一盒南洋进贡的香膏,最能祛除污渍异味,聊表歉意,还望皇姐勿怪。”
萧清璃转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并不去接那锦盒:“妹妹言重了,区区酒渍,何足挂齿。”
萧清玉却不依不饶,亲自打开锦盒,一股浓烈异香扑面而来。她拿起一罐香膏,假意要替萧清璃涂抹在袖口污渍处,手指却暗中用力,那黏腻的膏体直往萧清璃手腕和崭新的衣袖上抹去,意图让她更难堪。
就在萧清玉指尖即将触碰到萧清璃手腕的刹那,萧清璃手腕似是无意地一翻,指尖在回廊栏杆上轻轻一叩,发出极轻微的一声脆响。同时,她足下微动,看似是为了避让萧清玉的动作,裙摆却巧妙地带倒了身旁宫女端着的一盏刚沏好的热茶!
“哎呀!”
“小心!”
惊呼声中,茶盏倾覆,滚烫的茶水并非泼向萧清璃,而是大半溅在了正倾身向前的萧清玉那华贵的裙裾之上,还有几滴溅上了她的手背!
“啊!”萧清玉被烫得痛呼一声,猛地缩回手,那盒香膏也“啪”地摔落在地,浓香四溢。她崭新的石榴红宫裙瞬间湿了一大片,颜色深浊,狼狈不堪。
“妹妹!”萧清璃适时露出“惊慌”之色,上前一步,却“恰好”踩在了掉落在地的香膏上,脚下一滑,身形不稳地向旁歪去,素手在空中慌乱一抓,竟一把扯住了萧清玉为了保持平衡而扬起的披帛!
“刺啦——”
一声清晰的裂帛声响起。萧清玉本就因吃痛和惊吓而重心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扯,整个人惊呼着向后踉跄,“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发髻散乱,珠钗斜坠,满脸的不可置信和羞愤。
而那裂帛之声,在寂静的回廊中显得格外刺耳,引得不远处值守的宫卫和内侍都纷纷侧目。
萧清璃稳住身形,看着跌坐在地、狼狈万分的萧清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无奈”:“妹妹!你……你没事吧?这地真是太滑了,方才我也是险些摔倒……快,快扶永宁公主起来!”
她指挥着吓呆的宫女,自己却并未亲手去扶,只是站在那里,衣袖上那点酒渍与萧清玉满身的狼藉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萧清玉被宫女手忙脚乱地扶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萧清璃,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是故意的!”
萧清璃微微蹙眉,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声音却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清:“妹妹何出此言?方才明明是你脚下不稳,带倒了茶盏,我欲扶你,却不慎滑倒,扯坏了你的披帛……众目睽睽,岂能颠倒黑白?莫非妹妹还在为方才敬酒之事耿耿于怀,故意栽赃于我不成?”
她这一番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而将“心胸狭窄”、“栽赃陷害”的帽子扣回了萧清玉头上。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殿内。当帝后及一众宗亲勋贵闻讯赶来时,看到的便是永宁公主萧清玉钗横鬓乱、衣裙污湿、满脸泪痕愤恨,而长公主萧清璃则衣衫齐整、面带无奈、仪态从容地立于一旁的情景。
高下立判。
皇后面沉如水,却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偏袒明显失仪的女儿。皇帝萧琰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萧清璃平静无波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最终化为一声不悦的冷哼:“成何体统!还不快带永宁下去更衣!”
一场精心策划的挑衅,最终以挑衅者当众出丑、名声受损而告终。萧清璃未动声色,只借力打力,便让萧清玉自食其果。
经此一事,宫中众人再次领教了这位重生归来的长公主的手段——她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触其逆鳞者,必遭反噬。
(第二十二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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