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轰然倒塌留下的权力真空与巨大利益,如同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肥肉,引来了无数贪婪的目光。其中,最为急切也自认为最有资格分一杯羹的,便是二皇子萧景瑞。
他自觉在此事中出了力,提供了关键线索,如今摘取胜利果实乃理所当然。更重要的是,若能趁机将漕运这块肥肉纳入囊中,无疑是对太子势力的又一记重击,也能极大增强他自身的实力。
于是,在漕运整顿司即将正式成立的风声传出后,萧景瑞便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他不再通过私下会面,而是选择在一次小范围的宫宴后,当着几位宗室长辈和近臣的面,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对萧清璃说道:
“皇妹此番肃清漕运积弊,功在社稷,为兄佩服。如今整顿司初立,千头万绪,想必皇妹操劳不已。为兄不才,在户部也历练了些时日,对钱粮调度略有心得,或可替皇妹分忧,将这漕运整顿之事,揽过些许担子?”
他话说得漂亮,仿佛全然是为萧清璃考虑,但意图昭然若揭——他想插手,甚至主导漕运整顿司!
几位宗室长辈闻言,目光闪烁,皆看向萧清璃。他们都知二皇子与永宸之前有过合作,若永宸顺势答应,也在情理之中。
萧清璃执杯的手稳如磐石,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浅笑,仿佛听不懂萧景瑞的弦外之音。她轻轻放下酒杯,声音清越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二皇兄体恤,清璃感激不尽。只是这漕运整顿,牵扯甚广,非仅钱粮调度那般简单。其中涉及河道水文、船只修造、漕工管理、乃至与地方州府的协调,错综复杂。父皇将此协理之责交托于张横等人,亦是看中他们常年奔走漕河,熟知其中关窍。”
她先是点明漕运事务的专业性与复杂性,并非二皇子所熟悉的领域,轻轻化解了他“户部经验”的优势。
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无奈与顾全大局:“况且,如今朝野目光皆聚焦于此,一举一动皆需谨慎。若此时骤然由皇兄这样的天潢贵胄直接插手具体事务,难免惹人非议,恐有‘与民争利’或‘揽权过甚’之嫌,于皇兄清誉有损,也非父皇愿见。”
一顶“与民争利”、“揽权过甚”的大帽子扣下来,虽未明说,却暗指二皇子吃相难看,不顾身份和影响。几位宗室长辈闻言,微微颔首,觉得永宸考虑周全。
萧景瑞脸色一僵,正要反驳,萧清璃却不给他机会,继续温言道:“不过,皇兄关心漕运之心,与清璃一般无二。清璃以为,皇兄若能于朝堂之上,多为漕运革新建言献策,从大局着眼,监督整顿司秉公行事,方是真正为朝廷分忧,亦能彰显皇兄胸怀与远见。”
她巧妙地将二皇子的角色从“执行者”转变为“监督者”和“建言者”,看似抬高了其地位,实则将他隔绝在了核心权力圈层之外。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提提意见,但想伸手进来直接拿好处?不行。
萧景瑞胸口一阵憋闷,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盯着萧清璃那看似真诚无害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妹,远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她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或利用的棋子,而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和强悍手段的对手。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妹思虑周详,是为兄唐突了。”
话虽如此,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阴鸷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心绪。同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本就脆弱的盟约瞬间出现了深刻的裂痕。他意识到,萧清璃绝非甘愿为人作嫁的池中物,她想要的,远比他想给的更多。
宫宴散去,回府的马车上,青黛低声道:“殿下,二皇子似乎……很不高兴。”
萧清璃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高不高兴,与本宫何干?本宫与他,本就是互相利用。如今承恩公府已倒,他若识趣,安分守己,或许还能维持表面和气。若还想得寸进尺……”
她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冽:“本宫能扳倒一个承恩公,就不介意再多一个敌人。”
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依靠同盟才能存活的孤女了。如今的她,羽翼渐丰,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和地盘。任何试图觊觎她成果、阻碍她前路的人,无论是谁,都将迎来她毫不留情的反击。
二皇子想摘桃子?也得问问她这棵桃树,答不答应!
(第一百二十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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