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线之上,万籁俱寂。
云絮在亘古不化的冰峰间流转,阳光穿透稀薄的空气,给棱角分明的雪峰镀上一层冷冽的金辉,连风都带着冰晶的清寒,拂过崖边时,卷起碎雪如银雾漫舞。
崖顶立着一道身影,却是极烈的红。
那红裙似燃在冰雪里的一簇火焰,裙摆被风揉得猎猎作响,边缘随气流轻颤,像振翅欲飞的蝶,却又稳稳裹着女子纤细的肩背。
她垂眸而立,乌发被风掠起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睫毛上凝着一点细碎的冰,却丝毫不觉冷。
青铜门半掩在雪山深处,门扉上斑驳的纹路正泛着幽蓝微光。
那抹红影自崖边升起,裙裾先被风托着,随即被更汹涌的气流卷得猎猎展开——是门内溢出的力量搅动了天地,带着青铜的古拙与冰雪的清冽,将红裙撑成一朵欲燃的花。
她悬在半空,离青铜门不过数丈。
乌发被风扯得向后飞散,与红裙的褶皱缠在一处,却丝毫不乱。
指尖虚虚对着门扉,那些从门缝里涌泄的幽蓝流光,便顺着她舒展的手臂往上攀,像有生命的藤蔓。
风更烈了,红裙边缘被吹得几乎透明,却始终裹着她纤瘦的轮廓,那抹红在幽蓝微光里跳荡,倒像火舌舔过寒铁,炽烈又倔强。
此后百年,这景象会像一枚被冰雪封藏的琥珀,在他们记忆里愈发清明。
无论后来见过多少山海变迁,多少奇景盛事,只要一闭眼,仍是那天雪山如刃,青铜门幽光漫溢,半空中那抹红裙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正与千年的力量相缠相认。
风的呼啸,裙角的翻卷,还有她悬在光影里的模样,会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漫上来,清晰得能数出她发梢被风吹起的弧度
——这一幕,岁月磨不淡,尘埃也落不下。
【我去,我觉得我现在能一口气干下三碗饭!!】
时雾在心里咋咋呼呼,刚还沉浸在灵气入体的玄妙里,下一秒满脑子都是热乎饭菜。
五人组在光罩外看得眼都不眨,刚被那庄重的念诵和周身流转的光晕勾得心头一紧,冷不丁听见这么句,嘴角都抽了抽——
无邪悄悄拽了拽胖子的胳膊:“她这……是突破呢还是饿了?”
胖子咂咂嘴:“不好说,但这破坏气氛的劲儿,是她没错了。”
无邪嘴型无声:能不能把这破坏气氛的拉出去?
胖子龇牙,回了个口型:你上?
解雨宸指尖抵着下巴,无奈地弯了弯眼尾;
黑瞎子低笑出声,墨镜都挡不住眼里的揶揄;
张起灵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往光罩边又凑了凑,眼神落在时雾身上,软了些。
显然,没人能把这正吸收能量的主儿拉出去。
时雾自己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只舒服地喟了声。
浑身筋脉都像泡在温吞的泉水里,暖融融的灵气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连指尖都透着股劲儿,别说三碗饭,再来俩肘子她都觉得能啃得动。
灵气渐渐充盈,时雾挑眉,到临界点了。
下一刻,她指尖结印,体内灵力如久蓄的春潮猛然破堤,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漫去。
周身的光愈发盛了,将那抹红衬得像燃在云雾里的灯,明明灭灭间,一层无形的壁垒应声而碎,灵力裹挟着新生的气息漫开,连雪山的风都染上了三分温润。
合体境,道成。
时雾周身的金光渐收,刚想松口气舒展下胳膊,变故陡生
——青铜门能量忽然翻涌起来,像脱缰的野马往外冲,周遭的天地元气也跟着疯了似的往她这边汇,卷成一团刺眼的能量乱流。
空气被撕扯得发尖,冷冽的风都变得像锋利的刀刃,直直劈开眼前的风雪,连远处的青铜门都在嗡鸣震颤。
【不是,我靠!不要了不要了!】时雾被这股蛮力顶得踉跄半步,赶紧运起灵力想压下去,可能量还在疯涨,【这能量怎么还在汇集啊?!】
【000?000!】她在脑海里狂cue
能量乱流拍得衣袍猎猎作响,指尖都开始发麻,可脑海里那熟悉的声音迟迟没应。
【不是,人呢?!!】
天空突然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墨色云层像被生生扯裂,露出后面混沌的灰白。
那口子边缘泛着诡异的紫电,噼啪作响,连带着脚下的雪地都开始震颤,积雪顺着山体滚落,发出轰隆的闷响。
“woc!又是时空乱流?!!时雾直接骂出声。
“这……这是咋了?”胖子下意识往无邪身后缩了缩,声音都发颤。
光罩外的空气烫得吓人,刚才还柔和的灵气这会儿跟疯了似的乱撞,连他们有防御罩保护都觉得皮肤发疼。
无邪死死盯着那道天裂,又看向时雾——她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掐着诀,周身的灵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要散掉。
“阿雾!你撑住!”他忍不住喊出声,却被那道口子散出的气浪掀得后退半步。
张起灵没说话,握着鬼玺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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