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前说,什么都能做。”
宋姝菀看着他,“不知……伪造身份,安排人离开京城,远走高飞,这项业务,接不接?”
言妙挑眉:“离开京城?谁?您自己?”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
“不是我。”宋姝菀摇头。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需要绝对安全,绝对隐秘。价格随你开。”
言妙摸着下巴,打量了她片刻,忽然嘻嘻一笑:
“能让二小姐如此重视的人……价钱嘛,好说。不过,小的最近对您家书斋里那套绝版《山海异闻录》挺感兴趣的……”
“成交。”宋姝菀毫不犹豫,
“事成之后,书是你的。另外,再加黄金百两。”
“爽快!”言妙一拍大腿,
“这事儿包在小僧身上,保准给您办得滴水不漏,就算天王老子也查不到踪迹。”
啧~天天小僧,小僧,真怕哪天你被佛主灭口。
安排好这步退路,宋姝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那轮被薄云遮掩的弯月。
风暴眼,正在收紧。
太子、雍王、承王……这三方势力的最终博弈,即将见分晓。
她轻轻抚摸着耳垂上的紫晶耳珰,冰凉的触感让她无比清醒。
“小姐。”染墨悄声进来,脸色有些发白,
“东宫又悄悄送信来了……太子殿下他……他说如若再见不到您,就要……就要硬闯出宫了……”
宋姝菀眼中闪过一丝厌烦,随即化为冰冷的决断。
“回信给他。”她淡淡道,
“就说,明日午后,我会去宏觉寺为陛下和殿下祈福。让他……自己想办法出来吧。”
是时候了。
宏觉寺后山的桃花林,花期已过,枝叶郁郁葱葱,反而更显幽静,是个适合偶遇和密谈的好地方。
宋姝菀到的时候,太子萧玦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常服,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焦躁和急于倾吐的欲望,来回踱步,如同困兽。
一见宋姝菀,他立刻冲上前,想抓住她的肩膀:“姝菀妹妹~你终于来了!”
宋姝菀再次轻巧地避开,只微微屈膝:“殿下召见,臣女不敢不来。只是此地虽幽静,亦非万全之所,殿下长话短说为好。”
她语气疏淡,带着明显的提醒和距离感。
萧玦此刻满心都是自己的困境和野心,并未察觉她态度的异常,只急切地压低声音:
“孤知道,孤是好不容易才买通守卫溜出来的,姝菀妹妹,机会来了!雍王他完了!父皇如今定然疑心是他勾结外敌谋害皇叔,只要我们再加一把火,定能将他彻底扳倒!到时候孤就能重获自由,我们就能……”
“或者…孤现在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选,我们先动手…”
“殿下。”宋姝菀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波,
铁头哥,你可别说了!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弑父?
想死别拉着我啊!我现在还是太子妃,你搞这些不是想我被你牵连!!!
“您就如此确定,此事定是雍王爷所为?”
萧玦一愣,随即斩钉截铁:“不是他还能有谁?他一心想扳倒孤,取代孤!如今见皇叔支持孤,他就下此毒手!其心可诛!”
“证据呢?”宋姝菀看着他,
“陛下要的是证据。若无铁证,仅凭猜测,恐怕难以服众,反而会让陛下觉得殿下是在落井下石,兄弟阋墙。”
这脑子…真是…一言难尽。
你爹是傻子?你说啥是啥?
萧玦被问得一噎,脸色涨红:“证据……证据自然要去查。孤如今被困东宫,如何查证?所以才需要你帮孤,你在外面,认识那么多人,那个莫掌柜,还有谢允之……他们定有门路。姝菀妹妹,现在只有你能帮孤了!再说了,无实证,可以伪造不是吗?只要能扳倒雍王,这天下就是我们的。”
他又想上前拉她的手,眼神近乎哀求又带着偏执的疯狂:“等孤登基,你就是皇后!唯一的皇后!孤会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只要你帮孤这一次!”
还画上饼了!信男人倒霉一辈子!
宋姝菀看着眼前这个被权力欲望和恐惧折磨得几乎失去理智的男人,心中最后一丝利用的念头也消散了,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怜悯。
她缓缓后退一步,避开了他伸来的手,抬起头,目光清冷如冰,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殿下,您难道从未想过,或许从一开始,您就找错了对手,也……信错了人吗?”
萧玦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急切和疯狂凝固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女的意思是,”宋姝菀语气平稳,却字字如刀,
“从一开始的西域香料,到太极殿毒杀,再到如今的北疆遇袭,殿下难道不觉得,所有的线索都太过清晰,指向太过明确了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刻意引导着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陛下,包括殿下您,都牢牢地盯死了雍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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