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静一口气堵在胸口,刚要说话,却见宋姝菀忽然亲热地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话锋一转:
“姐姐,这里离你小娘住的宅子似乎不远。我们离家这么久,见过父亲母亲后,我陪姐姐去看看她吧?”
宋姝静脸色猛地一变,看着宋姝菀背对太子,面对自己时那充满威胁和嘲弄的笑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多……谢妹妹。”
萧玦见她们姐妹情深,一个体贴,一个感恩,心中颇感欣慰。
高门大院中,即便是嫡亲姐妹也难免争斗,她们二人能如此和睦,实属难得。
看来,姝菀虽然有些小性子,但本质还是善良的。
一旁的谢允之看得目瞪口呆,使劲揉了揉眼睛。
这……这真是宋姝菀?
怕不是被什么山精野怪夺舍了吧?
她是怎么能如此自然地演出这副姐妹情深的戏码的?
一阵微风吹过,宋姝静下意识抬手理了理鬓角。
萧玦的目光随之落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温声问道:
“姝静,孤送你的那只玉镯,怎么没戴着?”
他记得清楚,送她玉镯那日,她虽推辞说自己不配,在他再三安抚下,才红着脸小声说会一直戴着,永不取下。
宋姝静脸色瞬间煞白,慌忙用袖子遮住手腕,眼神躲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是臣女今日出门匆忙,忘记戴了。”
她这副惊慌失措,欲盖弥彰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她在说谎。
萧玦眉头微蹙,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
“姝静,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孤。孤会为你做主。”
宋姝静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犹豫挣扎了许久,忽然作势要跪下,果然被萧玦及时拦住。
“殿下!”她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臣女……臣女斗胆,将殿下赏赐的玉镯……给~~给卖了!请殿下降罪!”
“卖了?”萧玦愕然,
“为何?是不喜欢,还是……缺钱用?”
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卖掉他送的礼物。
一直跪在一旁的紫茵猛地磕头,带着哭音抢白道:
“太子殿下明鉴!小姐在金府……手中没有银钱使唤,不得已才……才卖了玉镯的!”
她这话说得凄惨,瞬间将一个在主母家备受苛待,连请生活都要当掉首饰的可怜庶女形象,体现得淋漓尽致。
萧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宋姝菀的方向。
谢允之也下意识地看向宋姝菀,眼中带着质疑。
然而,宋姝菀和柒墨主仆二人,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宋姝静在金府过的是苦是甜,与她们毫无干系。
就在气氛凝滞之时,一个跟着宋姝静从京城去洛洲,又跟着回来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个物件,大声道:
“大小姐!大小姐!您的镯子找到了!落在车上的暗格里了!”
那在夕阳下泛着温润光泽的,不是太子萧玦送给宋姝静的那只玉镯,又是什么?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宋姝静和紫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宋姝菀看着那失而复得的镯子,又看看面无人色的宋姝静,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她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疑惑,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宋姝静:
“姐姐,你可真会开玩笑。这镯子,不是好端端在这儿呢吗?”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敲在宋姝静紧绷的神经上:
“那姐姐告诉殿下和你我……你卖掉的,又是哪一只呢?”
宋姝静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殿下,我消瘦憔悴并非挑食,而是身上伤势沉重,实在没有胃口!宋姝菀!是她用倒刺箭在我双肩各刺一箭,又生生拔出!她如今的一切善良体贴,都是装出来的!”
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那叫一个惨。
这话让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目光,包括那些原本低声议论的百姓和护卫,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宋姝菀身上。
站在萧玦身侧的阙一,抱臂冷眼旁观,面具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扯了一下。
若论心机手段,在场谁能玩得过那个疯女人?
然而,处于舆论中心的宋姝菀,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她先是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困惑和受伤,那眼神清澈见底,带着全然的茫然和无辜。
她轻轻蹙起远山眉,像是不敢置信般轻声反问:“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是因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而受到了惊吓。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宋姝静见她这副模样,积压已久的怨恨和委屈瞬间爆发,声音尖锐,指着宋姝菀,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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