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兽人这种从根本上威胁宇宙法则的行为,帝国最高层陷入了空前的恐慌和分歧。常规战争已然无效,甚至可能助长其力场。在绝密的阴影中,一个极端且恐怖的“最终解决方案”被某些绝望的审判官和军事统帅提出:使用机械教黑暗时代遗留的、能大规模撕裂现实结构、甚至可能制造永久性亚空间风暴的禁忌武器。
这个方案的目标并非摧毁兽人——这被认为可能无法实现——而是彻底摧毁那些WAAAGH!!力场高度凝聚的星域的现实结构本身,将其化为一片连亚空间和现实都无法存在的“虚无”,以期永久性地“切除”这个银河的“癌症”。支持者们用拳头砸着厚重的议事桌,辩护道:“这是阻止兽人最终'改写'整个宇宙的唯一办法!”尽管他们心知肚明,代价将是数十甚至上百个星系沦为永恒的死域,并且可能引发连锁性的现实结构崩塌。
与此同时,在火星钢铁迷宫的最深处,贝利撒留·考尔的多个意识正以近乎燃烧的速度疯狂运转。兽人所展现出的“修改现实”的能力,对他而言既是终极的诱惑,也是最深沉的恐惧。他发现自己在追寻一个终极问题的答案:如果宇宙的规则可以被集体信念修改,那么这些规则最初是如何建立的?是否存在一个“底层代码”?而兽人的WAAAGH!!力场,是否无意间触摸到了甚至能短暂覆盖这部分代码的“权限”?
他疯狂地试图从兽人力量的表象中,逆向工程出这种触及本源的“权限”,称之为“神之代码”。他相信,一旦掌握,人类就能像兽人一样,凭借高度统一的集体意志“俺寻思”掉亚空间的污染,甚至重塑对整个种族有利的全新宇宙法则。
这探索早已超出了异端的范畴,踏入了亵渎神明乃至挑战造物主的终极禁域。他的每一项推演、每一个实验,都在危险的边缘徘徊,可能撬动比兽人狂潮本身更可怕的灾难。
在遥远的灵族方舟世界上,网道深处传来的不再是模糊的预兆和隐喻,而是先知们用血泪吟诵出的、确切无误的末日预言。他们惊恐地看到,兽人力量的崛起并非偶然的历史浪潮,而是宇宙本身对灵能过度发展的一种冰冷而残酷的“免疫反应”,一种旨在“格式化”所有灵能存在的、纯粹的唯物力量。
他们发出警告:倘若兽人的“大WAAAGH!!”最终成功,所有依赖灵能的种族——包括灵族自身以及人类中数量庞大的灵能者——都将迎来灵能之火的彻底熄灭。那将是比肉体死亡更彻底的、存在层面的终结,是灵魂的绝对虚无。
在这令人窒息的终极绝望面前,一些方舟世界做出了史上最为艰难的决定:启动那些古老而危险、连自身都未能完全理解的超光速引擎,不惜一切代价逃离这个注定被绿色潮汐彻底洗刷、所有灵能都将死亡的银河系,驶向完全未知的深空。
而这一切风暴的无心缔造者,海虎,依旧在浩瀚星海间穿梭。他微微皱起那桀骜的眉头。并非关心兽人的伟业或帝国的存亡,只是隐约感觉到这个宇宙的“基础”似乎变得有些“松动”和“不结实”了。这种微妙的变化让他发挥力量时感觉有点“不适”,仿佛站在一块不断晃动的地板上发力,难以尽兴。
他或许会下意识地、稍微“认真”一点,释放出更强大的磁场力量来“稳固”自身周围的空间,只为确保自己能打得痛快。而这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近乎本能的举动,对于这个本就因兽人狂潮和各方势力疯狂而岌岌可危的宇宙结构而言,不啻于在即将崩塌的雪山顶上,又引发了一次毁灭性的终极震荡。
兽人因他而始的进化,已然触及了这个宇宙存在的最底层基础。一个终极问题,以前所未有的尖锐姿态,悬于所有文明之上:当“真实”本身成为战场,当信念能够直接锻造现实,谁,才有资格定义宇宙的最终法则?是古老的神只?是混沌的邪魔?是冰冷而既定的物理常数?还是那群仅仅相信“俺寻思”就能行的绿色狂徒?
WAAAGH!!的集体意志,正在用它那粗糙的扳手和蛮横的咆哮,前所未有地、沉重地敲打着宇宙的基座。那回音隆隆,传遍星河,预示着一场席卷万物、重塑一切的终极混乱,即将到来。在这疯狂与理性交织的宇宙舞台上,每个种族都在为生存而战,但战争的规则正在被重写,战场正在扩展到现实结构本身。
在这个信念即是力量、意志即是法则的新纪元中,唯有最坚定、最疯狂、最强大的意志,才能在这场合中存活下来,成为新宇宙的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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