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虎的身影在星辰间孤独地穿梭,如同一粒投入无垠墨海的微光,向着银河那荒凉而未被标记的边缘地带漫游。
他追寻着能让他冰冷的血液重新沸腾、能让他那沉寂的战意再度燃烧的对手。
然而,海虎留下的足迹之后,却是一个因他那不讲理的介入而愈发躁动不安、暗流汹涌的星河。
帝国的猜忌与内部倾轧、异形种族的绝望盘算、虫群冷酷而高效的进化、以及那在毁灭废墟中悄然滋长、即将破壳的异变之种……
宇宙的各个角落,无论明暗,都在拼命消化着那场短暂却颠覆性的冲突所带来的震撼与深入骨髓的恐惧,并将无数探询、警惕、乃至疯狂的目光,投向了那片孕育了这怪物的深邃星空。
毕竟战锤宇宙从不缺少阴谋算计。
此刻的海虎,正穿越一片被遗忘的星域,这里被称为 “虚无回廊” 。
恒星早已在此熄灭,只留下稀薄到极致的星际尘埃和冰冷的气体云,在引力的微弱作用下,如同幽灵般缓慢漂移。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统治着这里,其程度足以在瞬间摧毁任何未经改造的人类心智,将其逼入永恒的疯狂。
连时间的流逝在这里都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对于海虎而言,这种极致的虚无,却如同一个绝佳的放大器,让他能更清晰地“聆听”这个宇宙本身运行的细微声响。
海虎的感知力场如同无形的触须,早已超越了常规的物理感官,轻易地穿透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深入亚空间那翻滚的情感波涛之下,甚至触及了构成这个宇宙存在的、那些最基础规则的微弱脉动。
他能“感觉”到,这个宇宙的底层结构,那维系万物存在的“弦”,似乎比他出身的世界要更加“紧绷”和“脆弱”,灵能这种唯心的力量与现实维度的交织异常深入,仿佛一层挥之不去的油腻薄膜,覆盖在一切之上。
“根基浅薄,法则松散,”海虎于心中默然评价,意识扫过一片刚刚因他路过而自发凝结、又瞬间崩解的冰晶尘埃。
“也难怪那些依靠集体情绪和盲目信仰催生出的魑魅魍魉,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扭曲现实。” 这种认知让海虎对这个宇宙的力量层次,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轻蔑。
这里的“现实”似乎更容易被强烈的意志所撬动,无论是混沌的低语,还是兽人的WAAAGH!!,甚至是帝皇那笼罩泰拉的庞大信仰,都证明了这一点。
但这撬动,在海虎眼中,依旧是粗糙而低效的。
同时,他那庞大的感知也能隐约捕捉到从银河系核心方向传来的、如同恒星光度背景辐射般持续不断的意念噪音——那是亿万万人类向着黄金王座发出的、混杂着虔诚与绝望的祈祷;
是灵族在命运纺锤断裂后发出的、尖锐而悲伤的挽歌与更加偏执的预言低吟;
是零星兽人部落仍在进行的、失去方向却依旧狂野的残余WAAAGH!!嚎叫;
更是虫巢意志那冰冷无情、永不停歇的吞噬与进化计算……
这些纷繁复杂的集体意识汇聚成一片遥远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杂音背景,却无法在他心中激起哪怕一丝涟漪。
海虎渴望的,从来不是一个嘈杂的群体,而是一个能与他进行最纯粹意志碰撞、能在力量层面与他正面交锋、能让他感受到“存在”实感的强大个体。
旅程没有星图指引,只是遵循着生命最原始的本能,向着那些在感知中泛起微妙涟漪、暗示着“可能有点意思”的能量异常点移动——或许是一颗内部正在进行着剧烈量子衰变的垂死中子星;或许是一个连光线都为之弯曲、时空结构极度畸变的古老黑洞事件视界边缘;又或许,是一个散发着不属于这个时代气息的、被遗忘了千万年的古圣遗迹。
强者的道路,注定是孤独地向着无人能及的高峰攀登。
帝国对“湛蓝之影”——这是审判庭内部对海虎的最新、也是最具敬畏色彩的代号。
那无法理解的恐惧,如同一种高效的病毒,迅速在帝国的肌体中蔓延,并转化为了内部日益紧张的猜忌和近乎自残的清洗浪潮。
任何超出了国教经典记载的力量表现、任何无法用现有机械教教条解释的技术现象、甚至任何对帝国僵化体制提出合理性质疑的言论,都可能被那些新成立的、权力近乎无限且行事乖张的秘密审判庭分支,打上“受到异常变量污染”或“潜在异端”的标签,进而招致最无情的毁灭。
在边缘世界 “沉寂之石” ,一个名叫利亚的年轻女孩,因为在一次矿山事故后莫名拥有了微弱的影响周围金属形态的能力(极可能是接触了含有微量WAAAGH!!能量的陨石碎片),被当地村民视为神皇的奇迹。
然而,这“奇迹”引来的不是歌颂,而是三艘突然突破云层、涂着审判庭徽记的突击舰。
没有警告,没有询问,净化火焰如同神罚般降下,将整个村庄连同其中数百名虔诚的帝国公民,在凄厉的惨叫中化为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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