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呼吸微微沉了沉,他往前走了一步,离李磊近了些。他比李磊高半个头,此刻微微垂着眼,眼神里的冷意让李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我再说一遍,”陈凡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删了视频,然后滚。”
李磊心里有点发怵,但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又不想丢了面子,硬着头皮说:“你敢让我滚?陈凡,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视频发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凡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拿手机的手腕。陈凡的手很有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捏得李磊“哎哟”叫了一声。
“你放手!疼!”李磊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被陈凡抓得更紧,“你敢动手?我报警了!”
“删了。”陈凡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还停留在刚才录制的画面,他的侧脸在镜头里显得有些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到购物车里的廉价物品。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有人说“这小伙子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也有人说“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那个女生也慌了,拉着李磊的胳膊:“亲爱的,算了算了,咱们别跟他计较了,赶紧走吧。”
李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疼又丢人。他看着陈凡冰冷的眼神,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动了气,再纠缠下去,自己说不定会更难堪。他咬了咬牙,用另一只手点开视频,删掉了录制的内容,然后狠狠甩开陈凡的手:“行了行了,删了!你满意了吧?”
陈凡松开手,没再看他,转身推着购物车走向收银台。他的背影挺得很直,没有丝毫狼狈,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李磊揉着被捏红的手腕,看着陈凡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恨,对着他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穷鬼,一辈子都是穷鬼!”
陈凡没有回头。他走到收银台前,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件件放在传送带上。收银员扫码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数了数,刚好够付。
结完账,他拎着两个塑料袋,走出了超市。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城中村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映出他长长的影子。晚风有点凉,吹在脸上,让他刚才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塑料袋,大米的重量压得他手心有点疼。刚才李磊的嘲讽,还有手机镜头对准他时的屈辱感,还清晰地留在脑海里。
他知道,靠打零工,靠省吃俭用,永远摆脱不了这种日子,永远会被李磊这样的人看不起。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屋顶又开始漏雨了,雨滴顺着墙角往下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陈凡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巷子。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也不是短信,而是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淡蓝色光幕,凭空出现在眼前——
【全球神豪签到系统提示:明日签到地点已更新,具体信息将于明日零点解锁。请宿主保持良好状态,迎接新的奖励。】
陈凡的目光落在光幕上,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他不知道这个三天前突然绑定的系统,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但今天李磊的嘲讽,让他第一次真切地希望,这个系统能真的改变点什么。
他抬手关掉光幕,走到桌子前,把特价大米倒进米缸里。米缸快空了,这袋米刚好能撑到下个月。
但他心里清楚,他想要的,不止是一袋能撑到下个月的米。
他想要的,是再也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穷鬼”,是再也不用在超市里因为买特价商品而被人嘲讽,是能堂堂正正地活着,不用再忍气吞声。
窗外的雨还在下,陈凡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在等,等明天零点的到来,等那个或许能改变他人生的签到奖励。
而此刻的李磊,正坐在自己的公寓里,对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他虽然删掉了刚才的视频,但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翻出了孤儿院时期的旧照片——照片里,陈凡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站在角落里,眼神怯生生的。
他把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有些人啊,从小就透着穷酸样,长大了也改不了。真是可怜又可悲。”
发完朋友圈,他看着陆续跳出来的点赞和评论,心里的火气才消了些。他没注意到,手机屏幕的角落里,有一道极淡的光点闪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了。
他更不知道,明天早上,当陈凡在他公司楼下完成签到的时候,等待他的,将是一场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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