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利亚的晨浪拍在坍塌的沙滩上，卷起浑浊的泥沙——陈凡站在凡星的生态工程车上，望着眼前的海岸，心跟着沉了下去。原本该是细软的沙滩，现在只剩裸露的礁石和断裂的防波堤，海浪一冲，又有几块碎石滚进海里；远处的筑巢区更惨，一半沙滩被海水吞没，残留的枯草上挂着塑料碎片，几只黑海番鸭在礁石间盘旋，叫得格外急切。
“陈总，这是拉腊海滩，安塔利亚最主要的黑海番鸭筑巢地。”土耳其环保部派来的专员泽伊内普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的对比图触目惊心，“左边是三年前，沙滩宽二十米，番鸭每年能孵出三十多只幼鸭；右边是现在，沙滩只剩五米，上个月还有三只番鸭蛋被海浪卷走，老番鸭守在空巢里叫了整整两天。”
车刚停稳，一个裹着枣红色头巾的老奶奶就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叫哈蒂杰，住在附近的渔村，手里攥着个布包，打开是几枚褪色的番鸭蛋壳：“这是我孙女前年捡的，那时沙滩上全是番鸭窝，现在……”她指了指被海水侵蚀的巢穴，声音发颤，“我上周还看到一只母鸭，把蛋藏在礁石缝里，结果涨潮时全淹了，它蹲在礁石上哭，我看着都心疼。”
陈凡跟着哈蒂杰往筑巢区走，刚绕过一堆建筑垃圾，就听见一阵刺耳的争吵声。只见十几个渔民围着一台锈迹斑斑的固岸设备，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扯着嗓子喊：“凡星的设备就是噱头！你们看这固岸机，去年装的，现在还不是塌了？他们的设备只会毁了沙滩，番鸭更没法活！”
“是安塔利亚海岸建设公司的老板卡拉尔，”泽伊内普压低声音，“他之前承包了拉腊海滩的固岸工程，用的是劣质混凝土，不到半年就塌了，还把责任推给海浪。现在凡星来做生态固岸，他怕丢了后续的项目，故意来捣乱。”
卡拉尔也看到了陈凡，立刻冲过来，手里举着张模糊的照片：“大家看！这是凡星设备在伊兹密尔破坏海岸的照片！沙滩全被机器压硬了，番鸭根本没法筑巢，你们还敢让他们装设备？”
人群里的渔民立刻骚动起来。一个叫奥马尔的年轻渔民攥着渔网：“要是沙滩被压硬，我们的渔网也会被勾破！而且番鸭没地方筑巢，以后海边连个活物都没了！”
陈凡接过卡拉尔手里的照片，仔细一看就笑了——照片里的设备根本不是凡星的，机身没有标志性的生态图腾，而且沙滩上的裂痕是劣质混凝土收缩导致的，和设备无关。“卡拉尔先生，这照片里的设备序列号是‘ANC-2022’，是你们公司去年淘汰的固岸机，不是我们的。”他掏出手机，打开凡星的设备数据库，“我们的设备都有‘FANXING’的激光标识，而且在伊兹密尔用的是生态透水材料，沙滩还能保持松软，渔民的渔网从没被勾破过，泽伊内普专员可以作证。”
泽伊内普立刻掏出一份报告：“没错，伊兹密尔环保署的监测显示，凡星设备周边的沙滩透气性比自然沙滩还好，番鸭筑巢的成功率提高了20%。倒是你们公司的固岸工程，用的混凝土含碱量超标，不仅破坏沙滩，还导致附近的浮游生物减少，渔民的捕鱼量都降了10%。”
卡拉尔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挥了挥手，两个手下扛着个装满碎石的麻袋走过来：“这是凡星设备‘压碎’的礁石！他们在库莱利湾施工时，把礁石全轧成了碎渣，海水里全是石粉，鱼都跑了！”
周凯立刻上前，抓起一把碎石看了看：“这是石灰岩，硬度只有3，用手都能捏碎，根本不是我们设备轧的。我们的生态固岸设备用的是液压缓冲技术，只会加固礁石，不会破坏原有地貌，张远手里有库莱利湾的施工日志，上面有详细的礁石监测数据。”
张远掏出蓝色的防水日志本，翻开给渔民们看：“你们看，库莱利湾施工后，礁石的稳定性提高了35%，石粉含量还比施工前低，渔民的捕鱼量反而增加了15%。”
哈蒂杰走到人群前，举起手里的蛋壳：“我不管谁对谁错，我只想要回能让番鸭筑巢的沙滩。凡星的设备要是真能固住海岸，还不伤害番鸭，我第一个同意装！”
“我们当然能！”陈凡立刻招手，技术团队推着一台银灰色的设备走了过来。这台设备比之前的更庞大，底部装着履带式底盘，侧面伸出几个带着网格的金属臂，顶部的声纹监测仪旁多了个红外测温探头，机身上刻着土耳其传统的郁金香图腾，看起来格外厚重。
“这是‘安塔利亚生态固岸+番鸭筑巢保护模块’，专门针对海岸侵蚀和番鸭筑巢问题设计，”陈凡指着设备详解，“第一，我们用了‘生态透水混凝土’，孔隙率达25%，既能加固海岸，又能让海水渗透，保持沙滩松软，番鸭还能像以前一样挖洞筑巢；第二，设备的‘红树林培育舱’里装了1000株秋茄幼苗，种在固岸区边缘，既能防侵蚀，又能给番鸭提供隐蔽的筑巢环境；第三，我们在筑巢区搭建了‘恒温生态巢’，用太阳能加热，把温度控制在26-28℃，刚好适合番鸭孵蛋，还加了防风雨棚，就算下暴雨，蛋也不会被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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