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的追光灯如同利剑,刺破了侧舞台的昏暗,牢牢锁定了那四个走上台的身影。
当江城和他那穿着T恤、拖鞋,素面朝天的F班小队完全暴露在主舞台中央时,原本喧闹如潮水般的观众席,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出现了一刹那极其诡异的凝滞。
紧接着,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哗然!
“卧槽?!他们穿的什么?!”
“拖鞋?!我没看错吧?那是拖鞋?!”
“这是……刚起床没来得及换衣服?”
“素颜?这么真实的吗?”
“哈哈哈哈!不愧是江城!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这也太不尊重舞台了吧?!”
惊愕、质疑、哄笑、以及粉丝激动的尖叫,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掀翻演播厅的顶棚。直播弹幕更是瞬间爆炸,密密麻麻完全遮挡了画面。
导师席上,吴签签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林薇老师惊讶地挑了挑眉,李贺老师则推了推眼镜,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严导坐在后台监控室,看着屏幕上那四个“异类”,嘴角抽搐,感觉自己提前准备的降压药可能不太够用。
而站在舞台中央的江城,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他甚至还抬起手,对着刺眼的灯光微微眯了眯眼,仿佛真的被午后阳光晃到了一样,动作自然得如同在自己家阳台。
周宇、郑坤、钱小乐三人则僵硬得像三尊雕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上努力想挤出江城要求的“茫然放空”,结果看起来更像是“吓傻了”。观众席投来的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得他们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舞台灯光稍微柔和了一些,背景大屏幕上浮现出慵懒的云朵和斑驳的光影图案。《慵懒的午后》那舒缓轻柔的前奏,如同溪流般缓缓淌出,瞬间将演播厅内躁动的气氛安抚了下来。
音乐响了。
该开始了。
周宇三人下意识地看向江城,眼神里充满了“城哥,快带带我们!”的求救信号。
然而,江城并没有像其他小组的C位那样,用一个炸裂的动作或眼神开启表演。
他只是……动了动。
极其轻微地,随着吉他拨弦的节奏,晃了晃肩膀。然后,他慢慢地、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滑坐到了舞台地板上。不是标准的坐姿,而是一种非常随意的、半倚半靠的姿势,一条腿甚至随意地曲起着。
他拿起立在他面前的麦克风(节目组最终还是给他准备了),没有像其他练习生那样紧紧握住,而是用几根手指松松地捏着,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又或者是个没什么意思的玩具。
他开口了。
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不是清亮的少年音,也不是有力的摇滚嗓,而是一种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有气无力、甚至有点含混的调子:
“阳光~透过~窗户~缝隙~”
音准……居然还行?(【基础音准纠正(被动)】生效)但那个气息,那个力度,简直像是在梦游。与其说是在唱歌,不如说是在……念叨。
观众们再次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唱法?!
紧接着,周宇、郑坤、钱小乐也硬着头皮开口了。他们的声音更加颤抖,更加飘忽,三个人加起来的声音,还没江城一个人(虚弱的)声音大。歌词也唱得断断续续,时不时还忘词,只能用含糊的哼哼代替。
而他们的“舞蹈”,更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没有整齐的队形,没有标准的动作。
江城坐在地上,随着音乐轻微地摇晃身体,偶尔抬起拿着麦克风的手,像是在驱赶并不存在的苍蝇。
周宇站在原地,像个失去信号的机器人,断断续续地做着江城教的“无序摇摆”,动作幅度小得可怜,表情是努力放空后的呆滞。
郑坤尝试走位,结果脚步虚浮,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稳住身形后,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原地……抖腿?
钱小乐则完全放弃了治疗,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拖鞋尖,仿佛那里有朵花。
四个人,四个频道,毫无默契,毫无配合,将“划水”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整个表演,松散、随意、甚至可以说是……稀烂!
台下的观众,表情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困惑,然后又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沉浸?
因为,尽管他们的表演如此“不堪入目”,如此“敷衍了事”,但不知为何,配合着那舒缓慵懒的音乐,以及他们那身极其生活化的装扮,竟然……莫名地贴合了《慵懒的午后》这首歌的意境!
没有激烈的竞争,没有刻意的炫技,只有一种真实的、毫不掩饰的……懒。
仿佛他们真的就是四个无所事事的少年,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窝在某个角落,漫无目的地哼着歌,发着呆。
这种极度放松(或者说松懈)的状态,与前面几组拼尽全力、汗流浃背的表演形成了惨烈到极点的对比,反而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反差的……治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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