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叹云扛着锄头,挎着粪篓,背着一大捆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敲响了王大婶的门,不多时,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开了门,见是他,脸上绽放了慈爱的笑容。
“叹云啊,这柴火真好,又粗又齐整,费了不少心吧。”说话间,掏出两个铜板按在李叹云手里。
“是,这几天攒的,都是好柴火,耐烧,树枝茬子我自己留着烧了,我家人口少,做饭简单,用不着这些。”李叹云收了铜板,一边迈步进门,一边把铜板收到上衣兜里,顺手用扣子扣上。
“婶儿,给你放这儿了。”李叹云早看到了她家放柴火的地方,一边招呼着,一边将柴火放到上面。
“放那就行,要不是今天...”王大婶忽然收了话,讪讪的笑了笑。
今天是老爷子过七十寿诞,虽然是乡下农户,但自家富裕些,于是前两天去镇上买了条猪肋排腌了,准备今天炖了全家一起给老爷子过寿。
若是说出来此事,不招呼李叹云晚上做客不合适;要是招呼了,万一他答应了,多一张嘴吃肉不说,说不定还得给他爷爷带一份,自己可舍不得,于是住了嘴。
心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见李叹云就要告辞,急忙拉住了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小步走进里屋内,掀开存放食物的笼布,拿出一枚鸡蛋,想了想,又拿了一个。
出了门,塞到李叹云手里:“咸的,蒸熟的,拿着吃吧。这么毒的日头,地里又闷,出汗多了容易中暑,要是觉得晕了就吃一个。”说话间,两个鸡蛋都塞进了李叹云的手里。
一个咸鸡蛋在镇上能卖一个铜板了,还是两个咸鸡蛋,都够得上自己好几天捡的柴钱了。
爷爷早就嘱咐过,老李家人穷志不穷,不拾路遗之物,不拿嗟来之食,自己可不能收。
但哪里拗得过王大婶,尤其是当她眼中泛起泪光来,自己也受不了,于是连声道谢,心下想着以后若是她再要柴火就再多加些好的吧。
看着李叹云远去的背影,王大婶止不住抹眼泪,多好的娃儿啊,年纪轻轻没了爹娘,爷爷还是个瘫的...唉!
不过,两个鸡蛋给出去,自己心里好受多了,王大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藤蔓束缚的柴火解开,呼啦一声散了一大堆,露出里面藏的一大捧干蘑菇来。
这孩子,真是的...王大婶心下唏嘘,又是重重一叹。
哎呀,忘记跟叹云说了,城里的仙人在搞升仙会,他年龄到了,要不要一起去,不过他爷爷那个情况,怕是离不开人。
李叹云揣着两个咸鸡蛋,心里暖暖的,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娘亲来,要是娘亲还在的话,也会给自己煮鸡蛋吃吧...
可是自己已经记不得娘亲的样子了,只记得她喜欢带着一条花头巾,那条头巾被爷爷藏了起来,不过自己知道在哪里,有时候趁爷爷睡着了,会拿出来看看。
泪水模糊了双眼,远处人影晃动,李叹云连忙低下头,眨眨眼,将泪水和汗水混到一起。
“叹云,上地啊。”是李金印二叔,村里姓李的占了一大多半,李二叔也有很多。
“是啊二叔,吃饭了没。"李叹云抬起头笑笑,招呼道。
“没吃呐,这就回家吃。山头那边有片云,要是过了山说不定会下雨,你快去快回吧。”
“嗯,走了二叔。”
李叹云这会儿最讨厌下雨,锄完的草会在雨水的滋润下又扎根活下去,干了几乎白干。
又很期待下雨,如果二丫也在地里帮忙,说不定又能见到一面。
果然如二叔所言,除草到一半,下起雨来,这块地有两亩半,是官府体恤他家,特意给换到离村子近的地方的,而且地还肥,不过代价是远一些的五亩多地换了出去,对于有牛车的家庭来说,那自然不是什么困难,但十来里路对于那时年幼的李叹云来说,光走过去就要大半天了。
这块地距离李家村有三里左右,雨下的急,热火朝天的,李叹云可不敢将一腔子火气放到冷雨之下,于是他拎起空荡荡的粪篓,扛起锄头,快步跑向附近的瓜棚里去。
瓜棚是附近种西瓜的农户搭的,有的是用木头简单搭起的,这个瓜棚讲究一些,是用土坯盖的,一人多高,三张方圆大小。
这家人也是李家村的,也姓李,不过早就出了五服,不是本家人,但按辈分自己该叫大伯。
现在正是西瓜成熟的季节,李大伯家里人日夜守在这里
“大伯,我叹云啊,过来避避雨。“雨点扑啦啦落了下来,李叹云在瓜棚外面喊道。
“叹云啊,快进来,正好赶上有瓜吃,哈哈。”里面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李叹云进了屋,屋子里已经有几个人了,扎堆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看着李叹云,众人围拢之处是一块案板,上面几个碎裂的西瓜,露出红彤彤的沙瓤。
“今年雨水大,每天都裂几个,也卖不了了。”李大伯笑道,“快过来吃。”
李叹云笑嘻嘻的坐了,掰开一小块送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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