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叹云心中一凛,鬼道修士虽行走天下,但数量极少,城主叫破他的跟脚,当真是见识不凡。
他刚要有所回应,却被张姓妇人抢过话头。
“城主大人安好,师妹我今日接了一名恶客,便是此贼,混入我宝鉴阁暴起杀人,被我等阻止,还请城主大人定夺。”
李叹云冷哼一声,用镇魔剑敲敲廖姓修士怀中魔盾,说道:“你宝鉴阁瞎了不成,这是魔器,此人定是修习魔功,按我道门规矩,修习魔功者,斩!”
“难道寒山不归道门管吗,还是说,你们宝鉴阁的规矩,比道门还大!”
城主不由得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道门是有这个规矩的。”
说罢,侧身对着一名炼气弟子说道:“记下来,免得老夫事后又忘了。”
那修士早就在一旁将众人所说记录下来,而另一名炼气修士更绝,直接拿出一枚宝镜对着场中众人,那镜子光华闪闪,将场中众人身形表情,言语行为统统摄入镜中。
李叹云对这小镜法器颇感兴趣,宝鉴阁众人似乎熟视无睹,但听罢李叹云所言纷纷变色,寒山归不归道门管,这是个历史性的问题,无人敢应。
但宝鉴阁绝对不敢说规矩比道门大,但凡敢说一句,此地的生意也就别做了,若是被玄剑宗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其他产业的经营。
老祖若是事后追究起来,丢了饭碗事小,老祖盛怒之下一掌打死几个,那也是宝鉴阁的家事。
张姓妇人脸色苍白,眼中含着泪花,看向城主说道:“金师兄您看,此贼巧舌如簧,您可要为师妹做主啊。”
城主连连点头,对李叹云责怪道:“你这外乡人好不懂规矩,怎能无端在人家店内生事,让人家做不成生意。”
又侧身问向身旁的录事修士:“老夫的话,记下来了吗?”
“回城主,都记下了。”
李叹云恍然,这城主似乎是想两不得罪,呵呵,倒是有趣。
不过,既有大义在手,便绝不可放开。
“那此贼修习魔功,按律当斩,那么是城主府出人灭魔,还是李某代劳呢?”
谁知道脚下的廖姓修士此时却说话了:“金师弟,不认得廖某了吗,可否容廖某分辩几句。”
城主仿佛才认出他来,面带急色,连忙上前搀扶,口中说道:“哎呀廖师兄,竟然是你,那小子还不速速放开廖师兄!”
李叹云将廖姓修士身体一甩,不让城主沾手。镇魔剑也不闲着,一剑将廖姓修士左臂砍下,一团血魔之气窜出,剑身之上又燃起青色火焰。
“城主大人,得罪了,请恕叹云不能从命!”
“这可如何是好?”城主大人也不强求,面露难色,看向李叹云:“总不能不让他说话吧。”
“说话可以,动歪脑筋不行,他是后期修士,叹云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一时偷袭,侥幸擒住他而已,若不废他,心下难安。”
城主看向录事修士,那边笔杆不停,刷刷的记录着。
“嗯,廖师兄你说吧,为何修习魔功?”
廖姓修士丹田之中鬼灵之气压制不住,想要偷偷凝聚血魔之气偷袭,却被李叹云识破,一剑废了臂膀,只好回道:
“城主容禀,廖某也曾是在白龙海上与魔修大战多年的,死在我手中的魔修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又怎么会是无道魔贼!”
“但战利品之中难免会有魔道功法和法器,有些功法伤天害理,廖某绝不敢学,学的只是温和一些的血灵大法,也只练了一层,平时修行,还是以道家功法为主的。”
“但是法器只是死物,任人驱使,有何罪过?我不过是为了驱使魔器御敌才练的,又有何罪,若无此盾,前年东极海上,廖某已陨落多时了!”
“城主大人明鉴,寒山地界因此修习魔功的何止廖某一人,大大小小家族之中,恐怕都有吧?就连宝鉴阁,也不得不顺应人心,接取鉴定魔器魔功的生意。”
“以魔制魔,何错之有?”
城主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以魔制魔,说的好哇。”
又看向停笔不写的炼气弟子,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记下来啊。”
那弟子无法,只好继续将廖姓修士所言一一记下。
李叹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一个以魔制魔!
“用着道门地界的灵地,修习着道门功法,还要贪心去修习魔功,使用魔器。”
“若是心向魔道也就罢了,自可偷摸去往永州,来日你我战场相见,不过一场剑光血影罢了。”
“两头好处皆占,还冠冕堂皇,若人人都学你一般,寒山之地与永州何异?!”
“人之欲望,无穷无尽。待魔功泛滥不可收拾之际,便是血海滔天,魔灾席卷三地之时,待到无数仙凡化作魔贼血食灵力之时,不知尔等是否能想到今日之事。”
李叹云说罢,环顾四周,那城主和张姓女修若有所思,但宝鉴阁有两三名护卫神色颇不以为然。
他也没有想凭几句话,就能改变别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只有以杀止恶,灭魔灾于萌芽之时,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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