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琴...会不会....会不会....是...遇..害了?”
刘洋那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猜测带着颤音,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孟彦的心脏。
不!
不可能!
他的脑子里,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那样艰难生存的母子。
那样一抹在无尽黑暗中苦苦守望着的希望余烬,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妈的!”
孟彦低吼一声,那双眼睛此刻早已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程序,什么规定,什么狗屁的后果。
他一个箭步冲到那并不算高的土坯墙前,双手扒住墙头,双臂肌肉猛然贲张。
整个人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蹭的一下就翻了进去!
“砰”的一声,他稳稳地落在了院子里,激起一阵尘土。
“孟总!”
墙外,传来刘洋和王涛压抑着的惊呼。
而黄峰,这个在刑侦一线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刑警队长,此刻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那张总是挂着锐利和自信的脸,此刻写满了失魂落魄。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先是两名从外县借调来的,经验丰富的侦查员和一名关键的村民向导,遭遇了那场诡异而又惨烈的车祸,至今生死未卜。
现在,最关键的的证人又离奇失踪,甚至很可能已经……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吱呀——”
院门,被从里面缓缓拉开。
孟彦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了门后。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黄峰,轻轻地招了招手。
黄峰的身体,猛地一个激灵。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那些翻腾的负面情绪压了下去。
几人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孟彦冲在最前面,径直推开了那间堂屋的门。
这扇门也没锁。
“啪嗒。”
孟彦第一个跨进门槛,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
微微的白光,扫视了屋内一圈。
没人!
那张半旧的八仙桌,翻倒在地。
几只粗瓷碗,摔得粉碎,白色的碎片和早已凉透的,混着青菜的粥水,洒了一地。
旁边,那几张用来待客的小板凳,也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各处,其中一只的凳子腿,已经断裂。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没有血迹,没有尸体。
甚至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
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还好……”孟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至少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可是这个念头,也仅仅只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秒钟。
因为他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可怕推论,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这是有人在故意制造孙大琴母子还在家中的假象!
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屋顶那盏昏黄的白炽灯亮了。
是黄峰,他摸索着,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当屋内的景象,被那昏黄的灯光彻底照亮时。
这哪里是一个家?
这分明就是一个被暴力洗劫过的战场!
那张半旧的八仙桌上,还摆着一碗没吃完的饭,旁边是一本摊开的,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课本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上面插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而就在课本的旁边,一支断成了两截的铅笔,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一个早已洗得发白的蓝色男童布鞋,掉落在桌子底下,鞋口还沾着几粒米饭。
墙角,那个用来装杂物的木箱子,被人粗暴地踹翻在地,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几件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上,还印着几个肮脏的脚印。
甚至连墙上,那几张被孙大琴视若珍宝的奖状,都被人撕下了一角,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怎样绝望而又无助的挣扎。
“操!”
黄峰再也压抑不住,他猛地转过身,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那面斑驳的土坯墙上。
“砰!”
一声闷响,墙皮簌簌地往下掉。
他的拳头上,瞬间就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但他却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一般,只是死死地咬着后槽牙。
孟彦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用一种幽幽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催促,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
刘洋和王涛,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看到屋内的景象时,两人也是脸色大变。
“这是……这是入室抢劫?”王涛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最符合现场特征的推论。
“不对。”刘洋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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