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裹着老槐树的絮,飘得槐巷里到处都是。三中后门这条窄巷,墙皮剥得像块烂疮,平日里只有穿校服的学生抄近路,这会儿却堵着三个染着黄毛绿毛的外校混混,把路挡得严严实实。
张磊站在三人身后,校服领口敞着,手里转着半块砖头,眼神里的得意快溢出来了。他早就看王宁不顺眼——上周王宁把他堵在厕所,逼他把抢来的女生零花钱还回去,还让他在全班同学面前给那女生道了歉。这口气,他憋了整整七天,终于托表哥找来了这三个“能打的”,就等着放学堵王宁,把面子加倍挣回来。
“来了。”绿毛混混叼着烟,用烟屁股指了指巷口。
王宁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刚拐进槐巷就停下了脚步。他今天走得晚,是因为妹妹王玥下午发烧,他去医务室给妹妹拿了药,又等她喝完药才离开学校。巷口的阳光斜斜切进来,把三个混混的影子拉得老长,张磊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在影子里显得格外扎眼。
“王宁,你不是挺横吗?”张磊往前跨了两步,砖头在手里敲得“邦邦”响,“上周在厕所的劲儿呢?怎么,见着我哥几个,腿软了?”
王宁没说话,只是把书包往墙根一放,拉链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用旧布裹着的东西。他早就料到张磊会找事——这几天张磊总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眼神阴鸷,他便提前在五金店买了根钢管,磨了整整三个晚上,把顶端磨得锋利如刀,藏在了书包最里面。
“软不软,试试就知道。”王宁的声音很沉,像巷子里积了很久的水。
赵鹏是跟在王宁身后进来的,他本来想跟王宁一起回家,见这阵仗,脸瞬间白了。“宁哥,要不……要不我们跑吧?或者我去叫老师?”他拽了拽王宁的胳膊,声音发颤。
王宁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慌,只有笃定:“你去叫李老师,他办公室就在后门旁边。别过来,在巷口等着。”
“可是你……”赵鹏还想说什么,王宁已经把他往巷口推了一把。黄毛混混见状,抬脚就要去拦,王宁突然往前一步,书包里的钢管“哐当”一声撞在书包壁上,黄毛愣了愣,竟没敢再动。
“还挺护着同学?”为首的黄毛吐了口烟圈,把烟蒂踩在脚下,从身后拽出一根棒球棍,木棍上还缠着几圈透明胶带,“今天就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赵鹏跑远了,巷子里只剩下王宁和四个对峙的人。张磊躲在混混身后,叫嚣着:“哥,别跟他废话!打断他的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管我!”
为首的黄毛冷笑一声,挥起棒球棍就朝王宁的肩膀砸过来。那棍子带着风声,要是砸实了,胳膊少说也得骨裂。可王宁没躲,他甚至没眨一下眼,只是猛地拽开书包拉链,一把抽出裹在布里的钢管。
阳光照在磨尖的钢管顶端,泛着冷森森的光。王宁侧身避开棒球棍的余势,手里的钢管直直地戳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半分迟疑,钢管的尖端精准地扎进了黄毛的大腿。
“嗷!”黄毛惨叫一声,棒球棍“哐当”掉在地上。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牛仔裤,顺着裤腿往下流,滴在槐巷的土路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另外两个混混见状,一个举着木棍,一个攥着拳头,却都僵在原地,看着王宁手里的钢管,眼神里满是惧意。
王宁没管那两个混混,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张磊的头发,硬生生把他拽到墙边。张磊疼得龇牙咧嘴,挣扎着想要反抗,可王宁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攥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粗糙的墙皮上。
墙皮蹭得张磊的脸生疼,他能感觉到王宁的呼吸落在他的后颈,带着刺骨的冷。“张磊,”王宁的声音很低,却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张磊的耳朵里,“我不管你找多少人,不管你想干什么,别碰我家人。”
他顿了顿,手里的钢管尖端轻轻抵在了张磊的后腰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张磊浑身发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上周你抢的是别人的钱,我只让你道歉。但你要是再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王宁的声音里没有怒,只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平静,“下次,这钢管戳的就不是大腿了,是心脏。”
张磊的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往下流,嘴里含糊地应着:“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宁攥着他头发的手松了松,又猛地一推,张磊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土。那两个混混见为首的黄毛倒在地上哼哼,张磊又被吓成这样,哪里还敢上前,扶着黄毛就想跑。
“等等。”王宁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他们瞬间停住了脚步。
王宁捡起地上的棒球棍,走到黄毛面前,蹲下身。黄毛吓得缩了缩腿,却因为疼,动一下就钻心地疼。王宁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告诉张磊的表哥,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来三中门口晃悠,下场和你一样。”
黄毛连忙点头,嘴里不停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两个混混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跑出了槐巷,连掉在地上的棒球棍都没敢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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