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合会议上,气氛依旧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沉重。
当蝴蝶忍踩着惯常的、优雅的步伐走进会议室时,几位早已到场的柱下意识地投去关切的目光。
然而,预想中那份难以掩饰的憔悴与空洞并未出现。
今天的虫柱,虽然脸色依旧比往日苍白些许,但那双紫色的眼眸却重新焕发出清亮的光彩,仿佛被雨水彻底洗涤过的紫水晶。
她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柔和弧度,不再是为了维持表象而刻意扬起的微笑。
整个人透出一种久违的、由内而外的宁静与……生气?
炼狱杏寿郎眨了眨眼,洪亮地打了声招呼:“唔姆!忍,今天气色看起来很好!”
他的语气带着真诚的欣慰。
不死川实弥抱着臂,只是多看了她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但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许。
宇髄天元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终究没说什么。
甘露寺蜜璃则是眼睛一亮,小声对旁边的伊黑小芭内说:
“伊黑先生,你看忍小姐……她好像……好多了?”
伊黑小芭内微微颔首。
连富冈义勇都似乎察觉到了那微妙的不同,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产屋敷耀哉虽然看不见,却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变化,温和地开口:
“忍,看到你精神恢复,我很欣慰。”
蝴蝶忍面对众人的目光和问候,只是微微颔首,笑容温婉如常:
“劳各位挂心了。”
她并未多言,自然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没有人将她的变化与那个已经“入土为安”的“波波塔塔维奇”先生联系起来。
毕竟,一个被确认死亡、甚至已经下葬数月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他们只当是时间终于开始抚平伤痕,这位坚强的同僚终于从巨大的悲痛中逐渐走出。
唯有蝴蝶忍自己知道,那份重新注入她躯壳的生机与活力,并非来自时间,而是源于昨夜某个“死人”的归来,以及那场……连本带利的“讨债”与“补偿”。
她端坐着,感受着衣物下某些依旧隐隐作痛的咬痕,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唯有自己才懂的、混合着羞恼与失而复得的复杂光芒。
会议照常进行,只是今日的虫柱,进言似乎比往日更加清晰果断,那沉寂了数月的大脑,仿佛终于重新开始全速运转。
柱合会议刚结束,众人尚未完全离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带着点滑稽腔调的声音,就这么突兀地、清晰地从会议室门口传来。
“喂,老板!我要批假!我要下山去一下!”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准备起身的柱,动作全都僵在了半途。
炼狱杏寿郎猛地转头,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不死川实弥霍然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死死地盯着门口那道身影,脸上的伤疤都因极度震惊而扭曲。
宇髄天元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华丽的幻象,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甘露寺蜜璃直接捂住了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绿粉色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了水雾,看看门口,又看看蝴蝶忍,完全不知所措。
伊黑小芭内脖颈上的镝丸猛地昂起了头,嘶嘶地吐着信子,显露出主人内心的剧烈波动。
富冈义勇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缺乏焦点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地锁定在门口,身体微微前倾,是下意识的戒备姿态。
时透无一郎歪着头,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似乎在思考为什么一个“死人”会出现在这里。
而主座上的产屋敷耀哉,虽然看不见,却也因这突如其来的、绝不该出现的声音而微微侧首,白布下的面容想必也写满了凝重与不解。
只见会议室门口,“波波塔塔维奇”先生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脸上依旧戴着那张滑稽的笑脸面具,身上穿着他那套惯常的、有些皱巴巴的行头,姿态轻松,甚至还带着点他特有的、略显浮夸的不耐烦,仿佛他只是睡了个懒觉刚刚起床,而不是一个已经被确认死亡并下葬了五个月的人。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无视了满屋子足以将他刺穿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会议桌旁,那个唯一对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的身影——蝴蝶忍。
蝴蝶忍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只是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便恢复了自然。
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面前的卷宗,用那平静无波的、带着点公式化无奈的语调回应道:
“理由?”
整个会议室,只剩下她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以及众人粗重而混乱的呼吸声。
他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会议室里那凝固的气氛和无数道快要把他烧穿的目光,用那副“波波塔塔维奇”式的不耐烦腔调,冲着蝴蝶忍的方向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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