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冷，如同玉珠落盘，在这片寂静的竹海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惊心。
凌凡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猛地转身，体内灵力下意识地运转，玄龟盾和砖爷都已蓄势待发！
只见不远处，一株苍翠的紫竹旁，那位曾在阁楼窗口惊鸿一瞥的白裙女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她绝美却冰冷的面容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
她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灵压散发，却自带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空灵与孤高。
她是怎么出现的？何时出现的？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此女的修为，绝对远在自己之上！筑基？甚至更高？
最让凌凡心惊的是，她竟然一口道破了自己净化手段的秘密！“以火为幌，暗渡陈仓”！这分明是看出了他借助地火掩饰，实则动用了他物（骨戒）吸收煞气！
她到底知道多少？
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凌凡脸上挤出一丝“茫然”和“警惕”，拱手道：“这位师姐何出此言？弟子方才在丹阁，确是凭借控火之术与宗门所传净化法门……”
“呵。”白裙女子轻轻打断了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令明月失色的弧度，那双清冷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控火之术是不错，生机滋养也尚可。
但能将那古墓阴煞祛除得如此干净彻底，不留半分残秽，绝非寻常法门所能及。你怀中那物，倒是颇为神异。”
凌凡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果然知道！她甚至能感应到骨戒的存在？！这怎么可能？骨戒气息内敛，连金丹长老都未必能轻易看穿！
见凌凡沉默不语，神色变幻，白裙女子却并未继续逼迫，反而语气平淡地转移了话题：“你不必紧张。我若对你不利，此刻你已无法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凌凡紧握的拳头和微微紧绷的身体，淡淡道：“我关注你，并非因为那点煞气净化之术，而是因为你走的‘道’。”
“我的道？”凌凡一怔。
“不错。”白裙女子缓缓踱步，月光下的身影飘逸若仙，“非常之道，行非常之事。不循古法，不拘常理，效率至上，直指本源。这等理念，在当今修仙界，已近乎绝迹。你能自行领悟并走到这一步，殊为不易。”
她竟然连“非常道”都知道？！凌凡心中更是骇然。此女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对自己如此了解？
“师姐……究竟是谁？”凌凡忍不住问道。
白裙女子停下脚步，望向深邃的夜空，声音空灵而缥缈：“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你选择的这条‘非常道’，意味着什么？”
不等凌凡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意味着你将背离主流，难觅同道，前路荆棘遍布，劫难重重。也意味着，你若能走下去，其成就，或将远超那些按部就班之辈。”
凌凡沉默。这些问题，他并非没有想过。但拥有砖爷和骨戒的他，早已注定无法平凡。
“劫难也好，荆棘也罢，路总是人走出来的。”凌凡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弟子既已踏上此路，便不会回头。”
白裙女子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
“很好。”她轻轻颔首，“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送你一场机缘，也算是一场考验。”
“机缘？考验？”凌凡心中一动。
“三月之后，云梦大泽深处，有一处上古遗迹‘天机阁’将现世。据传，阁中藏有涉及天地法则、推演万物变化的无上秘典，或许对你完善‘非常道’有所裨益。”白裙女子说道。
天机阁？上古遗迹？无上秘典？凌凡听得心头火热，但旋即冷静下来：“如此宝地，恐怕争夺者甚众，以弟子微末修为……”
“自然非是让你去与那些老怪物争夺核心传承。”白裙女子道，“天机阁外围设有‘万法路’，考验的是修士对道、对法则的理解与悟性，而非纯粹的实力。修为过高者，反而会受到更强压制。那里，或许是你这等‘异数’的机会。”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但机遇往往与危险并存。天机阁现世，必引各方势力云集，鱼龙混杂，杀机暗藏。且遗迹之内，本身便遍布禁制陷阱，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你去或不去，自行决断。”
凌凡心中急速权衡。上古遗迹的诱惑巨大，尤其是可能对“非常道”有帮助的秘典。但危险也是实实在在的。此女突然告知此事，目的何在？真的只是看好自己，送一场机缘？
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白裙女子淡淡道：“信与不信，在你。言尽于此。若你决定前往，可持此符，在遗迹开启前三日，于云梦泽外围‘听潮崖’点燃，自会有人接引你。”
她屈指一弹，一道冰蓝色的玉符轻飘飘地飞向凌凡。
凌凡伸手接住，玉符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星辰图案，别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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