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议事大殿。
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穹顶,洒在这座代表着宗门最高权力的殿堂之内,却驱不散那如同万载玄冰般、冰冷刺骨的压抑与杀机。
执法堂长老赵执事,正单膝跪地,双手高高地捧着那枚,从【第一科学研究所】废墟之中“搜”出的、通体漆黑的传音玉简。
“启禀掌门,各位首座、长老!”
“此物,乃是从叛徒李昊然的洞府密室之中搜出!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与血煞宗妖人,在过去数月里,所有的阴谋往来!其内容与林逸轩师侄的证词,分毫不差!”
“除此之外,我等还在其洞府之内,发现了大量,用于炼制魔器、绘制邪恶符文的古怪器具!其巢穴,更被他设下了诸多,歹毒无比的邪术陷阱!我执法堂弟子,多人因此受伤!”
“叛徒同党墨彩环,负隅顽抗,最终,引爆了整个洞府,借着密道,畏罪潜逃!”
赵执事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在场所有宗门高层的心脏之上!
当那枚玉简之中的“通信内容”,被用灵力催发,化作一道光幕,公之于众时。
当看到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李昊然”是如何计划,在血色秘境之中,利用“龙血草”为诱饵,将所有天才弟子一网打尽的“完美”阴谋时。
整个大殿之内,那最后一丝的、名为“侥幸”的空气,被彻底抽空了!
“孽障!孽障啊!!!”
丹霞峰首座洛云曦,猛地一下,从她的座位之上,站了起来!
她那张平日里雍容华贵、美艳无双的脸上,此刻,早已被一片,因极致的悲痛与愤怒而产生的、冰冷的煞白所彻底笼罩!
她那双美丽的凤眸之中,燃烧着,足以将整个大殿都焚为灰烬的、熊熊的怒火!
她没有去看那道光幕,也没有去听赵执事的汇报。
她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身影——
——风清玄!
“风!清!玄!”
她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
“我只问你一句!”
“当初,是不是你,力排众议,将这个狼子野心的孽障,带回了宗门?!”
“当初,是不是你,无视他凡根的出身,将他,收为了你天剑峰的记名弟子,让他,有了接触我宗核心机密的机会?!”
“如今!我最心爱的弟子,苏冷月,因这个孽障,而生死不知!宗门十一名天之骄子,因这个孽障,而惨死秘境!”
“你!风清玄!”
她的声音,猛地一下,拔高到了极致,如同最凄厉的杜鹃啼血,充满了无尽的质问与怨毒!
“——对于这一切!你,该当何罪?!”
这番充满了雷霆之怒的质问,如同最锋利的刀剑,瞬间,就将风清玄,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大殿之内,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有疑惑,有不满,更有,毫不掩饰的——指责!
风清玄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古井无波的苍老眼眸。
他平静地,迎着洛云曦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与整个大殿那狂怒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极致的冷静。
“洛师侄,节哀。”
“但是,此事,老夫以为,尚有诸多疑点。”
“疑点?”洛云曦闻言,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好一个疑点!人证在此!物证在此!我那可怜的徒儿,尸骨未寒!你现在,竟然跟我说,有疑点?!”
“风师叔!”一名长老,也忍不住站了出来,皱眉道,“那李昊然的储物袋,当着所有人的面,爆发出冲天的魔气,此事,做何解释?那枚记录了他所有罪行的传音玉简,又做何解释?难道,连唯一的幸存者,我宗未来的希望林逸轩,也会撒谎不成?!”
“是啊!风师叔!此事,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您……您可不能因为他是您的弟子,就……就有所偏袒啊!”
一时间,整个大殿,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风清玄!
面对这千夫所指的局面,风清玄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的波澜。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老夫,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理’。”
“那个少年,他所追求的,是一种,极致的、纯粹的、对天地万物运行规则的探求。这种‘道’,与魔道那套,依靠吞噬与毁灭来获取力量的‘术’,从根本上,便是南辕北辙,水火不容。”
“至于证据……”
他看了一眼那道还在播放着“罪行”的光幕,眼中,闪过了一丝,只有他自己能懂的、深深的嘲讽。
“这证据,太完美了。”
“完美得,就像是,有人,提前写好了一个剧本,然后,让所有的人,都照着这个剧本,去演了一场,天衣无缝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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