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与暗红的碰撞,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更为刺耳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尖啸!能量对撞的中心,迸发出一圈混杂着青、红、黑三色的诡异光环,如同死亡的涟漪般急速扩散!
光环所过之处,残存的断壁残垣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压,瞬间化作齑粉!地面被硬生生削低了三寸,露出下面漆黑如血的土壤!
张大山只来得及将杀猪刀横在身前,激发云雷铜符的护身清光,整个人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猛地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十余米外一堵半塌的土墙上。
“噗——”
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胸口如同碎裂般疼痛,左臂刚刚缓解的酸胀感瞬间被更剧烈的刺痛取代。云雷铜符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贴在胸口的位置一片滚烫。他挣扎着抬头望去。
能量碰撞的中心,景象凄惨。
绿色巡游丙拾柒那原本凝实的身影,此刻变得近乎透明,淡青色的劲装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被刑伐煞气侵蚀出的、如同焦痕般的可怕伤口,丝丝黑红色的煞气还在不断试图往他灵体内钻。他手中的长刀,那临时附魔的青红光芒早已彻底消散,刀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碎裂。他单膝跪地,用残破的长刀勉强支撑着身体,魂体明灭不定,显然遭受了重创。
而刽子手·张,依旧矗立在原地。
它周身的暗红煞气同样黯淡了不少,那柄恐怖的刑伐之刃上流动的血光也微弱了许多。但它终究是更强大的一方,硬接了丙拾柒搏命一击外加刑伐煞气的反冲,依然没有溃散。
只是,它那燃烧的鬼火双眸,此刻却死死地盯住了张大山——更准确地说,是盯住了张大山刚才喷出的那口鲜血落地的地方,以及他手中依旧紧握的、那枚光芒已近乎彻底熄灭的“买路钱”铜钱。
它没有立刻再次发动攻击。那双鬼火眸子中,暴怒似乎在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混乱与挣扎。它看看那口蕴含纯阳气息的鲜血,又看看那枚代表它生前仪轨的铜钱,再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与自己同源却又被“亵渎”了的刑伐煞气……
几种截然不同的、冲击它偏执认知的因素混杂在一起,似乎让它那简单的“有罪-刑罚”逻辑陷入了短暂的死循环。
“……纯阳……信物……煞气……”它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困惑,“……判定……无法……裁定……”
它身上的煞气剧烈地波动着,时而凝聚,时而涣散,仿佛内部正在经历着激烈的冲突。
机会!这是最后的机会!
张大山强忍着剧痛,猛地从地上爬起。他知道丙拾柒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甚至可能随时消散。而刽子手·张虽然陷入混乱,但一旦它理清逻辑,或者仅仅是因为被激怒而再次爆发,他们都得死!
不能指望它自己想通!必须趁它病,要它命!或者……至少创造逃离的条件!
他看了一眼手中几乎失效的铜钱,又看了一眼重伤的丙拾柒,以及不远处那散发着不祥波动的黑葫芦。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
“老潘!赌一把!怎么最大程度激发这铜钱里那点‘了断’意念?还有,这黑葫芦能不能暂时困住它?哪怕一瞬!”他在心中疯狂呐喊。
潘天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虚弱:“……铜钱灵性将尽……唯以精血神魂……强行点燃……然此举伤及根本……黑葫芦……品质尚可……然欲困凶魂……无异螳臂当车……或可……借其吸纳煞气之能……制造空隙……”
精血神魂点燃铜钱?用黑葫芦吸收它的煞气?
这都是玩火自焚!但除此之外,再无他路!
“干了!”张大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用杀猪刀在左手掌心一划,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他一把攥住那枚铜钱,任由鲜血浸染!
同时,他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力,不顾识海传来的针扎般剧痛,疯狂地灌注到那枚被鲜血浸透的铜钱之中!
“以血为引,以神为燃!因果了断,给老子显灵!”他嘶哑地咆哮,将潘天师知识库里某种压箱底的、近乎自残的燃灵法门用了出来!
嗡!
那枚本已黯淡的铜钱,在沾染纯阳之血和承载他部分神魂之力的瞬间,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爆发出最后一抹、却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纯粹、都要炽烈的纯白光芒!
这光芒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仿佛要燃烧殆尽一切的意志,如同一支白色的利箭,直射刽子手·张那混乱的核心!
“呃啊——!”
刽子手·张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和茫然的咆哮,那纯白的光芒似乎直接作用于它的执念本身,让它那混乱的思维陷入了更剧烈的震荡,周身波动的煞气都为之彻底一滞!
就是现在!
张大山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敞口的黑葫芦,对准了动作僵直的刽子手·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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