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墙壁,慢慢走向楼梯口,打算去二楼那个公共水房再看看。昨晚在那里发现的异常污渍,很可能是一个关键点。
刚走到二楼走廊,他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和小孩子焦急的说话声。声音来源,正是昨天遇到小宝的那户人家。
张大山心中一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只见房门虚掩着,那个面色憔悴的妇女正坐在床边抹眼泪,床上躺着的小宝脸颊通红,呼吸急促,显然是在发高烧,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别追我……咳嗽……跑……快跑……”
“小宝!小宝你醒醒!别吓妈妈啊!”妇女摇晃着小宝,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回事?”张大山推门进去,沉声问道。
妇女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你啊大哥!小宝……小宝他从后半夜就开始发烧,说胡话,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一直说有什么东西在追他,咳嗽声……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大山靠近床边,立刻感受到一股比走廊里更浓郁的秽气环绕在小宝周围。这孩子阳气弱,感知敏锐,果然成了疫鬼分身的重点目标!这高烧和胡话,正是秽气侵体,侵蚀神智的表现!
他伸出手,想要探查一下小宝的情况。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小宝的额头时,他体内那丝被压制的秽气突然躁动了一下,而小宝周身萦绕的秽气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微微向他的手指汇聚过来!
不好!他自己的身体也是个“污染源”,贸然接触,可能会加重小宝的病情!
他猛地缩回手。
“大哥,你有办法吗?求求你,救救孩子!”妇女看到他的动作,以为他有什么发现,连忙哀求道。
张大山眉头紧锁。他自身难保,杀猪刀失效,黑葫芦沉睡,连画张最简单的安神符都做不到。他能怎么办?
“去找点朱砂,或者红色的颜料,再找支干净的毛笔来!”情急之下,他只能想到最土的办法。没有灵力绘制真正的符箓,或许可以用带有一定阳气或象征意义的东西,暂时隔绝一下秽气的进一步侵蚀。
妇女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翻箱倒柜,最后找出来一盒过年写对联剩下的、已经干涸的红色墨锭,和一支旧毛笔。
张大山将墨锭用水化开,虽然颜色淡了很多,但总比没有强。他接过毛笔,蘸饱了红色墨汁,回忆着基础符箓中关于“辟邪”、“安魂”的符文结构,摒弃所有需要灵力引导的部分,只取其形。
他凝神静气,将体内那丝由益气散带来的微弱暖意,尽可能灌注到笔尖,然后在小宝的额头、胸口、两个手心,分别画下了一个简化到极致的、歪歪扭扭的“净”字符文。
没有灵光闪耀,没有法力波动。这更像是一种心理安慰和象征性的仪式。
然而,就在他画完最后一个符文,收笔的瞬间——
他贴身收藏的黑葫芦,再次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这一次,不再是散发幽光,而是产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力!
这股吸力并非针对实体,而是直接作用于那无形的秽气!萦绕在小宝周身,以及试图通过张大山手指连接蔓延过来的那些灰黑色气息,如同遇到了漩涡,猛地被扯动,一丝丝、一缕缕地,被吸入了黑葫芦之中!
小宝急促的呼吸肉眼可见地平缓了一些,脸颊的潮红也稍稍褪去,虽然依旧在发烧,但那种被秽气紧紧缠绕的感觉减轻了大半!
妇女惊喜地发现小宝不再说胡话,而是陷入了沉睡。“有效!大哥,真的有效!谢谢你!谢谢你!”
张大山自己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沉寂的黑葫芦竟然会对这种主动接触、并且试图侵入他体内的秽气产生反应!这是一种被动的防御机制?还是葫爷在沉寂中,本能地进行着“吞噬”?
他仔细感受着胸口的黑葫芦,那股微弱的吸力在清除了小宝身上以及试图侵入他体内的秽气后,便再次消失了,葫芦重归沉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发现!
黑葫芦并非完全沉睡!它在特定条件下,会对靠近的、带有恶意的阴邪能量产生反应!虽然无法主动攻击,但却可以被动防御,甚至……“净化”?
他看着沉睡的小宝,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或许……他不需要等到完全恢复,也不需要依赖不靠谱的地府支援。利用好自身这个“诱饵”和黑葫芦的被动防御,他有机会主动出击,找到并解决掉那个疫鬼分身!
这个想法很冒险。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体内还有秽气未清,杀猪刀也无法使用。一旦黑葫芦的被动防御失效,或者疫鬼分身采用了超出防御机制的攻击方式,他必死无疑。
但是,坐以待毙,同样死路一条。楼里的居民,包括他自己,迟早会被这无形的疫鬼分身慢慢耗死。
他看了一眼满怀感激的妇女,和床上暂时稳定下来的小宝,心中做出了决定。
他需要准备一下。至少,要把那碗效果微弱但能提供一丝力气的益气散药渣再利用起来。
他回到三楼的房间,将药渣再次加水熬煮,虽然药效大减,但聊胜于无。喝下更加苦涩的二次煎煮汤药后,他盘膝坐下,一边默诵净心神咒对抗体内的秽气,一边仔细感受着黑葫芦的状态,尝试与那沉寂的灵性建立联系,哪怕只能引导出一丝那神秘的吞噬之力也好。
时间在煎熬中缓缓流逝。外面的天色再次暗了下来,夜晚即将来临。
张大山知道,疫鬼分身,很快又会再次出现。
而这一次,他不再打算被动防守。
他要用自己这残破之躯和未完全苏醒的法器,去赌一个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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