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舜那句带着前所未有凝重的警示,如同冰锥刺入张大山的心神,让他伸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地府叛徒的标记?!在普通幸存者的魂魄深处?
他猛地收回手,眼中精光爆射,再次仔细感应地上昏迷的一男一女。之前他的注意力全在抵抗疫病秽气的侵蚀和维持他们微弱的生机上,此刻经潘舜提醒,他屏息凝神,将灵觉提升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显眼的、翻腾的灰绿色疫病秽气,向二人魂魄本源的最深处探去。
果然!
在那充斥着痛苦、恐惧与疫病污染的灵魂底色之下,几乎与魂魄本质融为一体,隐藏着一丝极其隐晦、近乎透明的奇异烙印。这烙印不带任何邪祟的污浊或负能量,反而有一种近乎“秩序”与“冰冷”的质感,与堕落阴差令牌上残留的、属于地府内部叛徒的气息同源,但更加精巧,更加难以察觉!
它不像是一个主动施加的诅咒或控制,更像是一个……“定位器”?或者说,是一个“状态监视器”?
“果然如此……”张大山心中寒意弥漫,“老潘,能判断这标记的具体作用吗?”
潘舜的意念带着沉吟:“此烙印手法极为高明,非寻常阴差所能为。其不伤魂体,不控心神,仅如浮萍附水,深植其内。依吾观之,其主要作用,恐为追踪定位,并……感应魂体状态之变化,尤其是……消亡之瞬。”
追踪定位!感应消亡!
张大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这意味着,一旦这两个幸存者死亡,或者他们被成功救离并清除掉疫鬼秽气,这个标记很可能就会向它的主人发出某种信号!叛徒不仅能知道这两人的位置,甚至可能通过标记感知到他们是被“净化”而非被疫鬼吞噬,从而推断出有人插手,并且有能力清除疫鬼的污染!
这是一个阴险的陷阱,或者说,是一个极其精妙的警报系统。疫鬼在此地捕猎、培育衍生物,而这些被捕获的生灵,则被那隐藏在地府内部的叛徒暗中种下标记,变成了一双双移动的“眼睛”和一个个警报器!
“好狠辣的手段,好精密的算计!”张大山脊背发凉。若非潘舜灵觉超绝,若非葫爷爆发迅速压制了那菌骸聚合体让他能快速救出人,恐怕他们现在已经暴露了!
绝不能带着这个标记离开!
但如何清除?这标记深植魂魄,与疫病秽气纠缠在一起,却又独立存在。强行抹除,稍有不慎就会损伤二人的魂魄本源,轻则变成白痴,重则魂飞魄散。而且,清除动作本身,会不会触发标记?
一时间,张大山竟感到有些棘手。他擅长攻坚、破邪、正面搏杀,但这种精细到极点的魂魄操作,并非他所长。潘舜虽知识渊博,但具体到如此阴险的烙印,也需要时间分析和推演安全的方法。
时间不等人!此地不宜久留,谁也不知道那叛徒是否还有其他监控手段,或者疫鬼本体是否会突然回归。
他迅速做出决断。先以最稳妥的方式,暂时“屏蔽”而非“清除”这个标记!
他双手掐诀,指尖凝聚起极其精纯的自身真气与一丝纯阳气血,在空中勾勒出两个小巧而复杂的金色符文。这并非攻击或净化符箓,而是他从潘舜传授的古法中学到的一种“敛息藏神符”,原本用于隐藏自身气息和灵光波动。此刻,他将其微调,目标锁定那丝冰冷的标记气息。
“去!”
两个金色符文轻飘飘地落下,无声无息地融入两名幸存者的眉心印堂穴,直抵其魂魄深处。符文的力量如同最轻柔的薄纱,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那近乎透明的标记之上,将其散发的微弱波动彻底隔绝、掩盖。
做完这一切,张大山仔细感应,确认那标记的气息已经被完全屏蔽,从外界感知,就如同不存在一般。他稍稍松了口气。这只是权宜之计,一旦这两人受到强烈刺激,或者有精通此道者近距离仔细探查,仍有可能被发现。但至少暂时解决了暴露的风险。
不敢再耽搁,他一手一个提起两人,身形展开,如同鬼魅般迅速离开了这废弃的第三纺织厂区。来到相对安全的区域后,他匿名拨打了急救电话,并将两人放置在显眼位置,确保他们能被很快发现。
远远看到救护车的灯光闪烁,医护人员将两人抬上车,张大山才转身,彻底融入夜色,向“安居置业”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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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二楼时,天色已近微明。王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而石小山则盘膝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运转青囊清气疗伤,但听到动静立刻睁开了眼睛。
“张大哥!你回来了!”少年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喜悦,立刻就要起身。
“坐着别动。”张大山摆摆手,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先看了看石小山的左臂,绷带干净,气色也比昨晚好了不少,显然温阳玉和青囊清气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恢复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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