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御景公寓的静室内,张大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经过一夜加上半日的艰难调息,体内翻腾的气血总算被暂时压下,伤势稳定了少许,不再像之前那样动辄牵动肺腑。但距离痊愈,还差得远。功德之力依旧稀薄,如同干涸河床底仅存的湿意。
“小子,时间不多了。”潘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那幽泉借助赵家气运,伤势恐怕已恢复大半,此刻定然如毒蛇般潜伏在侧,伺机而动。你需尽快解决赵鼎这个麻烦,否则内外交困,局面危矣。”
“我明白。”张大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眼神锐利,“也是时候,去见见周老哥和钱老板了。”
他首先拨通了周国宝的电话。
半小时后,周国宝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云山御景楼下。他独自一人上楼,进了张大山的公寓,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和一丝疲惫。
“大山兄弟,你这次可真是……”周国宝看着张大山依旧不佳的脸色,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老哥我这次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赵鼎那边……唉,他不知从哪里请来个古怪的法师,这两天他本人的霉运好像确实消停了些,但对我们和钱家的打压,反而变本加厉了!我那边那块地,眼看就要黄了!”
“消停了?”张大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周老哥,你信不信,他那是回光返照。他请来的不是救星,是催命符。”
“啊?”周国宝一愣。
“具体您不必多问。”张大山摆摆手,“您只需要知道,赵鼎和他背后的赵家,气数将尽。我找您来,是想请您安排一下,我要见钱老板一面。”
“见老钱?”周国宝有些犹豫,“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几乎崩溃了,我怕……”
“正是因为他快崩溃了,我才必须见他。”张大山语气坚决,“给他,也给钱家,打最后一剂强心针。而且,有些戏,需要他亲自上场。”
周国宝看着张大山那沉稳笃定的眼神,一咬牙:“好!我来安排!就在我公司隔壁的私人茶室,绝对安全!”
……
午后,那间隐秘的茶室内。
钱富贵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头发凌乱,眼窝深陷,西装皱巴巴地穿在身上,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看到张大山进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期盼,有怀疑,更多的是走投无路的绝望。
“张……张先生。”钱富贵的声音沙哑干涩。
“钱叔叔,您叫我大山就好。”张大山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周国宝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钱叔叔,长话短说。”张大山开门见山,“赵鼎对钱家所做的一切,我会让他十倍百倍地偿还。钱家不会倒,而且,经历此事后,只会更加稳固。”
钱富贵嘴唇哆嗦着:“大山……不是我不信你,可是……赵家的势力盘根错节,赵鼎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高人……我……我已经山穷水尽了……”
“他请来的不是高人,是吸血鬼。”张大山冷冷道,“赵鼎如今看似摆脱了霉运,实则是以透支他赵家祖辈积累的根基为代价!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他现在越是嚣张,崩塌得就越快。”
他目光直视钱富贵:“我现在需要您,再坚持最后一天。并且,配合我演一场戏。”
“演戏?”钱富贵茫然。
“一场让赵鼎彻底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的戏!”张大山眼中寒光一闪,“今晚,帝豪酒店顶楼套房,赵鼎约了倩倩,对吧?”
钱富贵身体一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是他觉得最屈辱的一点。
“您放心,倩倩绝不会受到任何实质伤害。”张大山保证道,“届时,您只需要……”
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如何利用“蜃影蝉”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影,如何引导赵鼎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说出关键话语,如何安排“相关人员”恰好“路过”并记录下一切……
这个计划大胆、精妙,且充分利用了赵鼎此刻因“摆脱”霉运而可能产生的志得意满和放松警惕的心理。
钱富贵听着,眼睛渐渐睁大,绝望的死灰中,一点点燃起了名为希望和复仇的火焰。周国宝也是听得心惊肉跳,同时又激动不已,若此计成功,赵鼎将彻底玩完!
“这……这真的能行?”钱富贵声音依旧颤抖,却多了几分力量。
“万无一失。”张大山笃定道。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得自鬼市的“蜃影蝉”。此时的玉蝉,经过他之前的初步祭炼和这一日以自身气息温养,表面那化石纹理愈发灵动,隐隐有微光流转,散发出的那种扭曲感知、混淆虚实的气息,让近在咫尺的周国宝和钱富贵都产生了一种轻微的恍惚感,仿佛眼前的张大山有些模糊不清。
“这便是依仗。”张大山轻抚着蜃影蝉,“届时,它会制造出一个与倩倩一般无二的幻影,连同气息、声音、甚至部分情感波动都能模拟。除非是修行有成且刻意探查的高人,否则绝难分辨。那赵鼎,不过是肉眼凡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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