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被捕,如同抽掉了赵家这艘巨轮最后一块承重的龙骨。起初,外界还只是观望,猜测着赵家会动用何等庞大的关系网来“捞人”,甚至可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赵家确实动用了他们经营多年、最为依仗的“上头”关系,那位在本地盘根错节、能量巨大的保护伞。可诡异的是,这边赵家的人刚找上门去,还没等对方发力运作,一纸来自更高层面的调查令,竟如同精准打击的导弹,先一步落在了那位保护伞的头上!
速度之快,力度之狠,令人瞠目结舌。
一时间,圈内震动,流言四起。有人说赵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说这是上面早就布好的局,就等一个契机。只有极少数知晓内情,或是像周国宝这样猜到几分真相的人,心中才隐隐明白——这恐怕不仅仅是世俗权力的博弈。赵家的气运,是真的垮了,垮得如此彻底,连带着与其气运紧密捆绑的“贵人”,也一同被拖入了深渊!这其中,幽泉那“拔苗助长”式的掠夺,功不可没,彻底动摇了赵家及其关联势力的根基。
真正的风暴,此刻才骤然降临。
失去了最核心的保护,赵家这座看似坚固的商业帝国,瞬间变成了无数饿狼眼中的肥肉。银行第一时间冻结账户,催收贷款;合作商纷纷终止合同,索要赔偿;相关部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开始清查赵家旗下产业的各种问题。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赵家这艘千疮百孔的巨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没,溅起漫天浑浊的浪花和无数试图在沉没前捞取最后好处的鲨鱼。
而在这群鲨鱼中,周国宝和钱富贵,无疑是准备最充分、下口最狠的两条!
周国宝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下属急促的汇报声彻夜不息。他双眼布满血丝,却精神亢奋,如同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吃下!赵家城东那块物流用地,必须吃下!价格压到最低!”
“联系老陈,让他动用所有关系,把赵家那几家优质子公司的不良资产剥离出来,我们只要核心业务和渠道!”
“资金!把所有能调动的资金全部集中起来!这是我们鲸吞的最佳时机!”
他赌对了!将宝压在张大山身上,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回报最惊人的投资!赵家倒下空出的巨大市场空间和优质资产,足以让他的事业再上一个,不,是几个台阶!
另一处安全屋内,钱富贵的状态与几天前判若两人。虽然依旧消瘦,但那股濒死的绝望气息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生死考验后,更加锐利和沉稳的气势。他穿着熨烫平整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灼灼。
“通知法务部和财务部,立刻启动对赵氏集团核心业务的债权申报和资产查封程序!”
“联系之前被迫中断合作的几个老客户,告诉他们,钱家还在!而且很快就会比以前更强大!”
“高利贷那边……哼,让他们派人来谈!现在,该是他们求着我们的时候了!”
他指挥若定,手段老辣。家族的倾覆危机,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所有的韧性与狠劲。他知道,这是钱家浴火重生的唯一机会,必须抓住!那些曾经失去的,他要加倍拿回来!而那些在危难中伸出援手,尤其是给了他和他女儿第二次生命的张大山,他将用余生去报答。
商海之上,风高浪急,机遇与风险并存。周国宝和钱富贵如同两个最高明的冲浪手,在赵家崩塌掀起的惊涛骇浪中,精准地驾驭着方向,每一次出手,都瞄准价值最丰厚的“浪头”,进行着惊心动魄的鲸吞与收割。财富和权势的天平,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倾斜。
……
“安居置业”那被砸的店面前,之前的那个房东,此刻正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对着前来查看情况的王强和石小山点头哈腰。
“王总,石小哥,你看……之前那都是误会,全是赵鼎那个王八蛋逼我的!咱们这合同照旧,租金……租金我再给你们降三成!不,五成!只要你们继续租……”
王强看着眼前这张前倨后恭的脸,心中没有多少快意,反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房东的话:“李老板,不用了。这店,我们……不租了。”
房东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啊?这……这是为什么呀?价格好商量……”
“不是价格的问题。”王强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依旧狼藉的店面,“经过这次的事,大山哥说了,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计。我们要有自己的根。”
这话,是张大山昨晚在电话里对他说的。当时张大山的声音还很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云山御景公寓内,张大山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雨后初晴的城市。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高楼大厦,也照亮了他眼中深沉的思绪。
经过赵鼎这一役,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与无力。若非侥幸得了“蜃影蝉”这等奇物,若非幽泉“神助攻”透支了赵家气运,若非周国宝和钱富贵在世俗层面的拼死周旋……单凭他个人那点修为和地府合伙人的身份,想要扳倒盘根错节的赵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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