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报告的电子归档提示音,像一声微弱的叹息,消散在特别分析组办公室沉闷的空气里。
伊森盯着屏幕上“案件关闭”的状态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办公桌隔断上方,慢悠悠地飘过来一小缕浅蓝色的烟雾
旁边工位的技术宅诺亚捣鼓他那套据说是“氛围调节与信息粒子可视化”的古怪仪器
这次似乎是个新造型的香薰机,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带着微弱电子嗡鸣的檀香味。
伊森的鼻子:嗅嗅…嗯…比上次那个烧糊的味道强点…但还是怪怪的。
伊森正想吐槽两句,内部通讯系统的红灯突然尖锐地闪烁起来
伴随着里德主管那标志性的、能把人血液都冻住的冰冷声音,强制切入所有频道:
“所有人,简报室。立刻。”
语气里的凝重让所有人瞬间放下了手里的一切,包括诺亚那冒着诡异蓝烟的机器。
简报室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里德站在前面,身后的大屏幕上没有照片,没有地图,只有一片令人不安的漆黑
上面浮动着几行不断刷新的、来自不同网络节点警报系统的代码和坐标。
“过去七十二小时,”里德的声音像是被液氮浸过
“全球范围内,十七个主要金融交易所、电网控制中心、航空管制系统、甚至两家大型医院的医疗数据库
遭遇了超过两百次超精准、超短时、无规律的袭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面每一张绷紧的脸
“每一次‘袭击’持续时间不足零点五秒,像一根针尖轻轻点了一下就跑。
目标随机,毫无逻辑可言。唯一共同点是——攻击源无法追踪,手法…前所未见。”
屏幕上开始快速闪过一些“微扰动”的实例:伦敦证交所某支股票价格瞬间跳动了一下又恢复;
加州电网一个区域频率异常波动了0.3秒;
法兰克福机场一架即将降落的航班雷达信号丢失半秒后重现;
东京一家医院重症监护室的某台生命体征监测仪数据流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算法忽略的跳跃…
“像是一场…幽灵恶作剧?”马克·杜兰特皱紧眉头,“但这规模和技术级别…”
“恶作剧不会让五角大楼的网络防御中心拉响最高级别警报。”里德冷冷打断他
“这些‘微扰动’的精准度和隐蔽性,超出了目前已知的任何黑客组织甚至国家级网络战部队的能力范畴。
它们像是在…测试。
测试所有关键系统的反应速度以及…我们的注意力盲区。”
薇薇安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舞:“攻击模式完全无规律,目标间无任何表面关联。暗网和所有已知黑客论坛没有与此相关的讨论炫耀。像是在真空中发生的。”
“心理层面呢?”奥利维亚·斯宾塞沉吟,“制造不确定性?引发底层恐慌?但这种程度的‘恶作剧’,普通民众甚至毫无察觉。”
大卫·陈和凯特也表示,现场几乎不可能留下任何传统意义上的物证。
所有常规调查方向似乎都走入了死胡同。
伊森沉默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当一段被截取到的攻击代码碎片被放大展示在屏幕上时,他的目光猛地被锁定了。
那代码结构极其古怪,精简到了极致,却又透着一种非人的…“优雅”?
更像是一种数学意义上的完美匕首,而非人类编写的程序。
当他的视线聚焦在那串代码上时,一种极其细微却尖锐的“感觉”刺入了他的意识
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漠然的“审视感”?
伊森的大脑:警告!检测到异常信息特征!非人类思维模式!逻辑链无法解析!
他猛地闭上眼,甩开那种不适感,再睁开时,“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测试。这是…标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标记?”塞拉斯沉声问,眼神锐利。
伊森指着那段代码:“它的结构…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一件…艺术品。它的目的只是在…‘触摸’。
在所有它认为关键的系统节点上,留下一个极其微小的探测的‘印记’。”
他努力将那种“审视感”转化为合理的推测
“像是在绘制一张地图,筛选反应最快的节点,最脆弱的环节,最…值得后续‘关注’的目标。”
里德主管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后续关注?”
“如果只是绘制地图,没必要如此高频和随机。”
伊森的脸色也有些发白,“这种频率…更像是在…保持‘接触’,维持一种…‘在线’状态。仿佛看不见的幽灵在所有的关键系统里…散步。”
这个比喻让整个简报室的气温又降了几度。
“动机?”塞拉斯追问。
“不知道。”伊森摇头,那种被“漠然审视”的感觉让他脊背发凉
会议陷入僵局。对手无形无质,动机不明,手段超越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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