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顾晏辞来家里吃排骨的那天,喵千岁特意提前下了班。走到公寓楼下,远远就看到他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提着两大袋食材,灰色的休闲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引得路过的阿姨频频回头。
“买这么多?”她走上前,想接过一个袋子,却被他侧身躲开。
“不多,顺便买了点你爱吃的草莓和蓝莓。”他晃了晃手里的水果袋,眼中带着笑意,“还有晚上要喝的汤,得炖久点才入味。”
电梯里空间狭小,他身上的木质香混着食材的新鲜气息,在空气中悄悄弥漫。喵千岁看着他指尖拎袋时凸起的青筋,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他家醒来时的慌乱,那时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这样自然地和他一起提着菜回家,像过了大半辈子的老夫老妻。
打开门,顾晏辞熟门熟路地换了鞋,径直走进厨房。他系上那件草莓围裙,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洗排骨时的认真模样,竟比谈判桌上的他更有吸引力。
“需要帮忙吗?”喵千岁倚在厨房门口,看他手脚麻利地处理食材。
“不用,你去客厅待着就好。”他回头冲她笑了笑,“或者……帮我把画架上的画拿过来看看?”
她把那幅完成的星空图搬到客厅的茶几上。顾晏辞炖上排骨,擦着手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画纸上,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座小小的灯塔:“这里加得好,有故事感。”
“因为想起了你说的,灯塔照亮的不只是海面。”喵千岁看着他的侧脸,夕阳的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转头看她,眼神深邃:“那你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是灯塔吗?”
喵千岁的心跳漏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轻轻握住了手。“是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遇到你之后,才觉得心里有了方向。”
厨房传来砂锅沸腾的咕嘟声,带着排骨的浓香,混着空气中暧昧的因子,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温热。喵千岁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忽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成了多余,只是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比任何告白都要笃定。
晚饭的餐桌摆得满满当当。砂锅里的排骨汤泛着奶白,排骨炖得脱骨,咬一口就化在舌尖;清炒的荷兰豆翠绿爽口,番茄炒蛋酸甜开胃;还有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的草莓,红得像一颗颗小爱心。
“尝尝这个汤。”顾晏辞给她盛了一碗,眼神里带着期待。
喵千岁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鲜得让她眯起了眼睛:“比上次更好喝了。”
“那是,特意加了点玉米和胡萝卜,更甜。”他笑得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又给她夹了块排骨,“多吃点,补补。”
吃饭时,他话不算多,却总在她放下筷子的间隙,不动声色地给她添菜。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偶尔有微风拂过,吹动窗帘,带着窗外的花香,一切都安静得恰到好处。
吃完饭,顾晏辞收拾碗筷,喵千岁坐在沙发上翻画册。厨房传来水流声和碗碟碰撞的轻响,像一首温柔的生活小调。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爸爸在厨房做饭,妈妈在客厅织毛衣,也是这样细碎而温暖的声音,心里涌上一股久违的安定。
“在想什么?”顾晏辞擦着手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洗洁精清香。
“在想……这样真好。”她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像一家人。”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会是的。”
傍晚的阳光渐渐淡去,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纪录片,讲的是北极的极光。屏幕上绿色的光带在夜空中流动,像神明挥舞的绸缎。喵千岁看得入神,忽然感觉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
“别总盯着屏幕,伤眼睛。”他的声音贴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让人发痒的麻意。
她没有躲开,只是任由他捂着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和屏幕里的解说声交织在一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骨,鼻梁,最后停在唇上。他的动作很轻,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宝,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喵千岁,”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沙哑,“我……”
话没说完,手机忽然响了,是顾晏辞的助理,语气焦急地汇报工作。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阳台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能听出几分严肃。
喵千岁看着他站在阳台上的背影,夕阳的光将他拉得很长,忽然有些心疼。他总是把最从容温柔的一面给她,却把所有的压力和疲惫藏在身后。
挂了电话,他走回来时,脸上带着歉意:“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回去处理。”
“没关系,工作要紧。”喵千岁起身替他拿外套,“需要我送你下去吗?”
“不用。”他穿上外套,忽然弯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等我处理完,明天再找你。”
“好。”她回抱住他,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路上小心。”
他走后,公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砂锅底残留的余温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木质香。喵千岁走到餐桌前,看着那碗他没喝完的汤,忽然拿起画笔,在画架的空白处添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灯塔下,望着远方的星空。
原来爱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这样渗透在柴米油盐里的琐碎——是他为你炖的一碗汤,是他看你时温柔的眼神,是分别时不舍的拥抱,是知道他会回来的笃定。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城市的霓虹亮了起来,像一片人造的星空。喵千岁看着画架上的画,忽然笑了。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多的汤要一起炖,有很多的星空要一起看。
而时光会像这锅慢炖的汤,将所有的爱意熬得越来越稠,越来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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