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水晶灯折射出暖黄的光晕,将桌上的菜肴映照得愈发精致。龙井虾仁的鲜香混着红烧肉的醇厚在空气中弥漫,众人正聊着秦弘轩在京城拍下的那幅董其昌真迹,梦飞忽然放下竹筷,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两下,打破了席间的闲适。
“盛先生,有件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他脸上的柔和笑意淡去几分,眼底泛起一层凝重的涟漪,棉布衬衫的袖口随着抬臂的动作滑落,露出腕间那串磨得光滑的木珠。
盛嘉骏正给胡靖瑶夹了块蟹粉豆腐,闻言抬眼道:“梦飞兄弟但说无妨,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秦弘轩和秦振邦也停下筷子,他们能感觉到,这个穿着朴素的基督教职事,此刻提起的定然不是寻常琐事。
梦飞的指尖在木珠上摩挲着,仿佛在积蓄勇气:“我们教会出了个叛徒,名叫萨姆尔。他曾是耶路撒冷神学院的高材生,却在三年前盗走了藏于梵蒂冈密室的初代先知圣释——那是用希伯来文写在羊皮卷上的教义总纲,记载着教会传承千年的神迹密码。”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前月我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滴血大教堂布道,撞见他正与黑市商人交易。那羊皮卷在他手中已经生出邪纹,显然被他用黑魔法亵渎过。我本想当场拿下他,却被他用所罗门封印阵所伤。”
说着,他挽起左臂的袖子,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个暗紫色的六芒星印记,边缘还在微微泛着黑气。“这咒印会吸食人的精神力,若不是靠着每日诵经压制,恐怕早已沦为邪灵的傀儡。”
秦弘轩皱眉抚着下巴:“这萨姆尔如此猖獗,就没人能治得了他?”
“他精通三十国语言,尤其擅长伪装。”梦飞摇头叹息,“这三年来,教会派出十二支追捕队,都被他用诡计甩开。明年三月,全国基督徒将在嵩山举办先知选拔大会,按照惯例,所有教会成员必须到场。萨姆尔觊觎先知之位久矣,定然会带着圣释现身。”
他看向盛嘉骏的眼神里浮出恳切:“我知道盛先生并非信徒,但若能在选拔大会上助我一臂之力,定能将这叛徒缉拿归案。我并非贪图先知的权柄,只求夺回圣释,不让初代先知的心血沦为邪物的养料。”
盛嘉骏看着他臂上的咒印,想起那晚在和平饭店,梦飞掌心绽放的白光驱散邪祟时的景象。他指尖在桌下轻轻叩着,沉吟道:“我可以帮你,但有个条件。”
“您请说。”梦飞眼中燃起希望的光。
“若是届时出现失控的局面——比如牵扯出超出武道范畴的邪术,或是危及到我身边的人,我会立刻抽身。”盛嘉骏的语气不卑不亢,他可以出手相助,却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可预知的险境。
梦飞毫不犹豫地颔首:“这是自然!盛先生肯出手已是天大的恩典,我绝不敢强人所难。”
秦弘轩在一旁拍着桌子道:“捉拿叛徒本就是正义之举,梦飞兄弟不必忧心。明年三月我正好有空,京城秦家在嵩山附近有处别院,到时候给你们当据点。”
“多谢秦少仗义。”梦飞起身对着两人深深一揖,袖摆扫过桌面,带起一阵微风,他臂上的咒印似乎在这瞬间淡了些许。
席间的气氛重新回暖,秦振邦说起年轻时在五台山见过的佛教密宗咒印,与梦飞的伤势颇有相似之处;秦弘轩则聊起梵蒂冈博物馆里的宗教文物,说那里的镇馆之宝正是一块刻着初代先知名字的玉牌。盛嘉骏偶尔插言,将武道内力与精神力的共通之处讲给梦飞听,听得他频频点头。
饭后结账时,秦弘轩掏出黑卡递给侍者,笑着对盛嘉骏道:“这顿算我的,就当提前为你明年捉拿叛徒践行。”
走出饭店时,暮色已漫过黄浦江的江面。梦飞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站在台阶下对着众人挥手:“我还要去杭州灵隐寺拜访一位高僧,据说他能解萨姆尔的咒印。后会有期。”他转身融入人流,棉布鞋踩在石板路上悄无声息,仿佛周身的光晕都随着脚步融入了渐浓的夜色。
秦弘轩也握着盛嘉骏的手道:“我明天一早就回京城,集团的海外并购案还等着我签字。嘉骏你要是来京城,提前说一声,我带你去潘家园淘换些好东西,那里的老掌柜藏着不少宝贝。”
“一定叨扰。”盛嘉骏笑着应下。
送走秦弘轩,盛嘉骏驱车带着胡靖瑶回家。刚把车停进地下车库,胡靖瑶忽然指着副驾储物格里的画筒道:“差点忘了,前几天书法协会的人送了幅《兰亭序》拓本过来,说是给你参考的。”
盛嘉骏这才想起,自己前阵子在魔都书画展上写的一幅行草,被协会会长李建峰看中,硬拉着他成为荣誉会长。
回到家刚坐在沙发上,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李建峰”三个字。
“嘉骏啊,救命啊!”电话那头传来李建峰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翻文件的窸窣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