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舒适的马车内部,空间十分宽敞,地面铺着厚厚的软垫,仿佛是一个柔软的床铺。马车的角落里,还固定着一个小巧的暖炉,散发着温暖的气息,驱散着冬日的严寒。
顾泽远始终将黎梦染紧紧地揽在怀中,让她的身体完全依靠在自己最温暖的胸口。
他用一件宽大的狐裘将两人紧紧地裹在一起,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的一只手稳稳地扶着她,另一只手则时常轻轻地撩开车窗的帘幔,让外面的风景映入眼帘。
“染染,你看外面。”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宛如情人间的呢喃细语,然而,这声音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们刚刚经过了一片梅林,今年的梅花开得有些晚,枝头还残留着些许积雪,红白相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黎梦染的了解和关怀,似乎在他的心中,她是一个对美好事物有着独特品味的人。
“再往前走,前面就是青江河了,河水清澈见底,能够看到水底的游鱼在欢快地游动。”
他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与她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都成为了他心中最珍贵的记忆。
“远处那些层层叠叠的,是云雾山。听说山顶有云海,日出时如同仙境,我们就在山脚下住两日,等个晴天,带你上去看看,好不好?”
他事无巨细地描述着窗外流转的风景,从一草一木,到一山一水,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色彩与生动,都通过话语,注入她沉寂的世界。
偶尔有调皮的风卷着雪花或花瓣飘入车内,落在他或她的发间、衣上,他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拂去,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每当遇到景致极佳之处,车队便会停下。
在青江畔,面对着开阔的江面和远山如黛,众人铺开巨大的毡毯,将黎梦染安置在铺了厚厚皮毛的软椅上,围着她席地而坐。
顾泽远依旧抱着她,指着江面上掠过的水鸟,低语着。
明兰会采来带着露水的野花,放在黎梦染的膝头。
苏妲和墨轩安静地煮着茶,茶香袅袅,混着江风的水汽。
余廉和顾婉清并肩站着,望着江流,沉默不语。
黎桓则会走到远处,对着奔流的江水一遍遍演练着刀法,挥洒着汗水与焦灼。
凌默和沐风靠在马车边,看着这一幕,默默灌下一口酒。
遇到名山古刹,无论大小,车队必定会前往。
顾泽远会亲自抱着黎梦染,一步步走上漫长的石阶,踏入香烟缭绕的佛殿。
他不再是以往那个不信神佛的南宁王,此刻,他只是一个祈求妻子苏醒的普通男子。
他会将她小心地安置在蒲团旁,自己则在她身侧郑重跪下,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神情专注而虔诚。
明兰、苏妲等人也会依次跪拜,她们或许不信,但为了那一线微茫的希望,愿意奉上最诚挚的祈愿。
墨轩则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丰厚的金银作为香油钱,投入功德箱,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这世俗的财物若能换来奇迹,便是世间最划算的交易。
连黎桓也会收起浑身的戾气,别扭却认真地磕上几个头。
他们南下,看过江南水乡的烟雨朦胧,乌篷船划过碧波,拱桥如月。
顾泽远抱着她坐在船头,细雨沾湿了他的鬓发,他却只是将她护得更紧,在她耳边描述着那“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意境。
他们西行,踏过苍茫大漠,看长河落日,黄沙漫天。
在壮阔的景色前,顾泽远会久久伫立,然后对怀中的她说:“染染,这天地如此之大,没有你在身边,竟觉得空空荡荡。”
他们北上,领略过草原的辽阔,雪山的高洁。在牧民热情的帐篷里,顾泽远学着用温热的羊奶小心翼翼地喂她,尽管大多浪费,他却乐此不疲。
他们也去了东篱。黎睿和东方璃早已收到消息,在边境亲自迎接。
看到被顾泽远如同易碎品般抱在怀中、昏迷不醒的阿姐,黎睿瞬间红了眼眶,东方璃更是泣不成声。
他们在东篱皇城逗留数日,顾泽远抱着黎梦染,走遍了黎睿为她精心修建的、可以俯瞰全城的观星台,去了她和东方璃曾经一起喂过锦鲤的池塘。
一路走来,风景在变,季节在变,不变的是顾泽远那形影不离的怀抱,是他那永不枯竭的低语,是众人那沉默而坚定的跟随。
他们看遍了这在她努力下才得以重现的太平盛世,山河壮丽,百姓安居,可他们的心,却始终系在那辆马车里,那个沉睡的女子身上。
这不仅仅是一场游历,更是一场以天地为庙堂、以山河为见证的、漫长而虔诚的召唤。
他们相信,这世间的美好,这所有人的思念,终将汇聚成一股力量,穿透那层阻隔意识的屏障,将他们的宗主、王妃、阿姐、挚友,从永恒的沉睡中,温柔地唤醒。
这日车队行驶在一条略显荒僻的山路上,远远望见半山腰处,有一座小小的、看起来十分破败的道观,青瓦残破,墙皮剥落,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倒。
若是平日,众人绝不会在此停留,但如今,但凡是处供奉之地,他们都会前往。
顾泽远依旧抱着黎梦染,率先踏入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道观院内杂草丛生,只有正殿还算完整,却也积满了灰尘。
一个穿着脏兮兮、打满补丁道袍的老道士,正歪歪斜斜地靠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打盹,胡子头发都纠缠在一起,看不出年纪。
听到脚步声,老道士懒洋洋地掀开眼皮,露出一双与其邋遢外表截然不同的、清澈而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
他打量着这一行衣着气度皆是不凡、却个个面带忧色的人,尤其是被顾泽远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的那个白发女子,咂了咂嘴:
“哎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有人来老道我这鸟不拉屎的破落道观,倒是稀奇,啧啧。”
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顾泽远身上,“诸位,所来何事啊?求财?求子?还是求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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