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远和林婉怡的心像是被一只淬了冰的无形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跳,力道大得几乎要撞碎胸腔!胸腔里的血液瞬间直冲头顶,让两人眼前一阵发昏,又在下一秒轰然沉到谷底,冰冷的恐慌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一种强烈到极致的不安感如同决堤的潮水,瞬间将两人彻底淹没——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反常的场景里,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清玥的保姆他们先前在幼儿园门口的接送人群里见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是远远瞥见,算不上熟络,但对方微胖的身形、不急不缓的从容步态,还有说话时总爱微微扬起下巴的小习惯,这些大体轮廓和细微特质,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牵挂中,深深刻在了老两口的心上。
可眼前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身形明显要瘦削许多,窄窄的肩膀裹在宽大的保姆制服里,显得空落落的,像是撑不起那身衣服;她走路的姿态更是透着一股刻意加快的急促,脚步又急又碎,如同背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连带着怀里的孩子都被晃得轻轻颠簸;更让人心头发紧的是,她头上的保姆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紧绷、毫无血色的下颌,鼻梁以下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真实样貌,唯有一双眼睛藏在阴影里,透着几分闪躲。
这一连串反常的模样,让老两口的心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像一道惊雷劈在两人头顶,让他们的警铃在脑海里疯狂大作,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脊背瞬间窜起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直钻天灵盖!
只见路边的树荫阴影里,一辆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甚至连车牌都像是被刻意遮挡住的黑色商务车,正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猛兽,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
车身干净得过分,连一丝灰尘都看不见,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透着一种刻意的低调。
轮胎碾过柏油路面,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只有轻微的摩擦声消散在空气里。车窗贴着最深色的防爆膜,黑得发亮,从外面根本看不清车内的任何情况,只能隐约感觉到里面一片漆黑,像是一个吞噬光线的黑洞,透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车子如同精准计算过一般,稳稳停在那个可疑保姆的面前,车门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半步,显然是早有预谋地在此等候,就等着接应她怀里的孩子。
不对劲!
这绝不是幼儿园正常的接送流程!
清玥的爸妈或者家里的正规保姆来接送时,从来不会开这样陌生的无标识车辆,更不会选在放学前半小时,从几乎不对外开放的侧门匆匆接走孩子!
这里面一定藏着猫腻!
几乎是本能快于思考,傅明远和林婉怡猛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盛满了巨大的惊惧——
那是祖父母害怕心肝宝贝遭遇不测的极致恐慌,可这份恐慌里,又在瞬间燃起了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他们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日思夜想、捧在掌心里疼爱的小孙女,被这些不明不白的人带走!
哪怕拼上这把老骨头,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孩子落入险境!
“清玥!我的清玥啊!”
林婉怡再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身影,积攒了无数个日夜的牵挂与此刻铺天盖地的惊惧交织在一起,冲破了喉咙,让她失声喊了出来。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是濒临绝境的呐喊。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护犊母狮,全然忘了自己年迈体弱的身躯,忘了膝盖上常年的隐痛,猛地从香樟树后冲了出去,枯瘦如柴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急切而坚定的弧线,朝着那个抱着孩子的身影伸去!
傅明远也紧随其后,平日里沉稳稳健的脚步此刻变得踉跄却异常坚定,花白的头发在急促的奔跑中凌乱地飘动,额前的发丝贴在布满汗珠的额头上,脸上的皱纹因为极致的紧张和愤怒而紧紧拧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两人爆发出了远超同龄人的速度,不顾一切地冲过川流不息的马路。
过往的车辆纷纷紧急刹车、鸣笛避让,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划破了午后的宁静,却丝毫没有减慢他们的脚步。
他们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被过往的车辆碰到,却依旧咬着牙往前冲,在最后一刻稳稳地挡在了那个可疑保姆和黑色商务车之间,用两具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小小屏障!
“你是什么人?!”
傅明远张开双臂,死死拦住保姆的去路,像是一堵老墙般挡在前面,厉声喝道。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带着明显的沙哑,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你要把我孙女带去哪里?!立刻、马上把孩子还给我!”
他的眼神如同淬了火的钢针,死死盯住眼前的女人,生怕她趁乱溜走。
那保姆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两个不要命的老人,脸上刻意维持的镇定瞬间崩塌,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和错愕,像是精心策划的阴谋被人当场戳穿的小偷,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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