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江城,飘着细密的秋雨。李默站在协会四合院的门口,手里攥着一卷皱巴巴的户型图,衣角还沾着昨晚催债人留下的泥渍。他抬头望了眼 “江城风水协会” 的匾额,雨水顺着匾额边缘往下滴,像在敲打他残存的骄傲 —— 从昨天回家到现在,他一夜没睡,儿子李轩蜷缩在沙发上发抖,空荡荡的保险柜和墙上的全家福形成刺眼对比,最后还是妻子的一句 “再不低头,这个家就散了”,让他迈出了这一步。
推开虚掩的大门,正屋的茶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赵磊正和张会长围着一张木桌,讨论着新修订的《风水行业规范》草案,小王在一旁整理着文件,陈曦则用干布擦拭着那把驱煞桃木剑,剑身上的淡金光在阴雨天里格外显眼。
听到脚步声,所有人都抬起头。李默的出现让茶室瞬间安静下来,几个风水师下意识地停下了交谈,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户型图上 —— 谁都知道昨天的冲突,此刻李默的姿态,显然是来认错的。
李默的脸瞬间涨红,手指紧紧攥着户型图的边角,指节泛白。他想开口,喉咙却像被堵住,直到张会长先起身,语气缓和地说:“老李,来了就座吧,正好小赵也在,有什么事好好说。”
这句话像给李默解了围。他低着头走到桌前,将户型图轻轻放在赵磊面前,声音比蚊子还小:“赵…… 赵先生,昨天是我不对,不该用五鬼运财局为难你,更不该帮鑫源财富布阵…… 这是我家的户型图,你说的西北缺角,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怎么补才能让我儿子的运势好起来。”
话音刚落,茶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之前被李默轻视过的年轻风水师,此刻都带着惊讶的神色 —— 谁也没想到,向来傲慢的李副会长,会当众放下身段求赵磊。
赵磊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起户型图,指尖拂过图上 “西北阳台” 的位置 —— 那里被用铅笔涂掉了一块,旁边还标注着 “拆改后扩大客厅” 的小字,正是去年李默装修时的改动。他抬头看向李默,发现对方的眼眶泛着红,眼底满是疲惫,之前的傲慢早已被焦虑取代。
“补乾位缺角,有两种办法,看你的情况选哪种。” 赵磊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嘲讽,“第一种是‘实物补角’,在西北缺角的位置摆一个一米高的铜制‘乾坤鼎’,鼎里放三枚乾隆通宝,每天用阳气水擦拭鼎身,三个月内能稳住气场;第二种是‘符咒补角’,我给你画三张‘乾位补运符’,分别贴在缺角处的墙面、玄关柜和你儿子的卧室门上,配合每天清晨的‘阳气吐纳’,一个月就能见效。”
他顿了顿,又指着户型图上的 “主卧” 位置:“你家主卧的窗户正对着小区的垃圾站,这是‘秽气煞’,之前你没注意,它会加重乾位缺角的影响,导致家人心性不稳。可以在窗户上装一层磨砂玻璃,再摆两盆‘龟背竹’,龟背竹的叶片能挡秽气,还不影响采光。”
李默听得格外认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飞快地记着,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在安静的茶室里格外清晰。“那…… 那我儿子的赌瘾,用这些办法能戒掉吗?” 他突然抬头,眼里带着一丝恳求 —— 这是他最关心的事。
“风水能改运,却不能改心。” 赵磊看着他,语气诚恳,“补角是为了驱散他身上的阴气,让他恢复理智,但最终能不能戒掉赌瘾,还要看他自己的决心,还有你们做父母的陪伴。你可以多带他去户外走走,接触自然阳气,比在家里闷着强。”
这句话像警钟,敲醒了李默。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只顾着在协会争地位,很少关心儿子的想法,直到赌债找上门才慌了神。他用力点头,将笔记本紧紧揣进怀里:“我知道了,谢谢你,赵先生,昨天的事…… 真的对不起。”
就在这时,张会长突然起身,亲自走到茶室的角落,拿起一个紫砂茶壶。他从茶罐里抓出一把明前龙井,用热水冲泡,动作缓慢而郑重。茶叶在壶里舒展,淡淡的茶香很快弥漫开来。张会长将泡好的茶倒进一个青花瓷杯,双手捧着杯子,走到赵磊面前,语气带着明显的敬意:“小赵,这杯茶我替协会敬你。一来是谢谢你揭露鑫源财富的事,保住了协会的名声;二来是佩服你的气度,不记仇还肯指点老李,这才是咱们风水人该有的样子。”
赵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掌心传来瓷器的温润触感:“张会长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这一幕让茶室里的气氛彻底热络起来。几个年长的风水师纷纷点头:“张会长说得对,小赵不仅本事大,人品更没的说!”“以后协会的事,得多听小赵的意见!” 甚至有人提议,让赵磊担任协会的 “技术顾问”,专门负责解决复杂的风水难题。
李默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五味杂陈。他默默收起户型图,对着赵磊和张会长鞠了一躬,转身悄悄离开了茶室 —— 他知道,自己在协会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赵磊,正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成为江城风水圈的新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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