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秋场的灯笼架越搭越多,竹篾在村民手里翻飞,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个六角形的灯笼框。陈建国坐在场边,教小丫给灯笼糊红布,小丫的小手总捏不住浆糊,糊得布面皱巴巴的,却依旧笑得开心。
“叔叔,你看俺糊的灯笼像不像小房子?” 小丫举着灯笼框,红布垂下来,确实像个歪歪扭扭的小房子。陈建国刚要夸她,就见赵二柱扛着捆枫树枝过来,枝桠上还挂着个鸟窝,他憨笑着说:“陈先生,俺砍树时看见这鸟窝,里面还有小鸟,俺就把树枝一起扛回来了,挂在晒架上,给晚会添个活气。”
村民们都围过来看,鸟窝里的雏鸟张着黄嘴,“叽叽” 地叫,小丫赶紧从布兜里掏出几颗小米,小心翼翼地递进去:“小鸟别害怕,晚会的时候有好吃的枫果饼。”
陈建国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要教村民唱《枫溪谣》。他把大家召集到晒场中央,清了清嗓子:“我把城里的丰收歌改了改,歌词是‘枫溪红,秋意浓,晒秋场上挂灯笼;你打鼓,我敲钟,暖风吹得人心松’,大家跟着我唱。”
他先唱了一遍,调子轻快,村民们跟着学,可刚唱到 “你打鼓,我敲钟”,李大婶就唱成了 “你磨粉,我烙饼”,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小丫也跟着唱,跑调跑得没边,却依旧扯着嗓子,小拳头还跟着节奏挥。
“丫丫,跟着枫树叶落的节奏唱。” 陈建国蹲下来,指着头顶飘落的枫叶,“枫叶飘下来的时候慢,你就唱慢些;枫叶落得快,你就唱快些。” 小丫盯着枫叶,跟着节奏再唱,果然不跑调了,声音脆生生的,像沾了枫糖。
正唱着,张村长抱着个木匣子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个旧灯笼,有的布面泛黄,有的骨架松动,却透着股老味道。“这是俺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晒秋节灯笼,” 张村长摸着灯笼,眼里泛着光,“以前每年晒秋节都挂,后来日子紧了,就收起来了。现在拿出来,和新灯笼一起挂,也算新旧团圆。”
陈建国拿起一个旧灯笼,里面的灯芯槽还在,他笑着说:“咱们把旧灯笼修修,贴上新枫叶,晚上点亮了,肯定好看。” 村民们都围过来,有的补灯笼布,有的粘枫叶,小丫还在旧灯笼上画了个小笑脸,说 “让老灯笼也开心”。
傍晚的时候,李老郎中来到晒秋场,手里拿着个药包,递给陈建国:“这是俺用新采的甘草熬的药茶,清热降火,晚会的时候给大家喝。对了,俺听说邻镇有几个村民要来看晒秋节,说是想跟咱们学做竹筒温度计。”
“那正好!” 陈建国眼睛一亮,“让他们来,咱们不仅教他们做温度计,还把假药辨别的方法告诉他们,让更多人知道假药贩子的把戏。”
赵二柱凑过来说:“陈先生,俺今晚就去村口搭个茶棚,等邻镇的人来,先给他们喝药茶,再跟他们聊假药的事。”
小丫也举着灯笼说:“俺去给茶棚挂灯笼!让邻镇的叔叔阿姨一进村就看见亮堂堂的!”
月亮升起来时,晒秋场的灯笼已经挂了十几个,旧灯笼贴着新枫叶,新灯笼映着红布,暖光在夜色里晕开。陈建国坐在晒架旁,喝着药茶,听着村民们唱《枫溪谣》,怀里的怀表轻轻发烫 —— 他掏出表来,表盘映出的不仅是枫溪的灯笼,还有枫林场的灯光,两个时空的暖,竟在这一刻融在了一起。
他忽然想起爷爷当年在枫溪的日子,或许也是这样,在晒秋场和村民们一起忙碌,一起唱歌,把 “难两全” 的遗憾,酿成了 “敢面对” 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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