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上传新草图的消息如同警报,瞬间打破了警方的部署。第四个目标可能已经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甚至可能已经被盯上。必须立即行动,阻止惨剧再次发生!
“不能再等了!立即对赵楠实施抓捕!”李振在指挥中心果断下令,声音斩钉截铁。原本计划的诱捕方案被放弃,转为直接强攻。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城市陷入沉睡。由特警和刑侦队员组成的联合行动组,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赵楠位于城北那栋商住两用楼内的共享办公空间。
共享办公空间位于大楼的十二层,深夜时分,整层楼几乎漆黑一片,只有尽头那个挂着“赵楠插画工作室”牌子的玻璃隔间,还透出微弱的光线,仿佛黑暗中一只窥伺的眼睛。
行动组兵分两路,一路由李振亲自带领,从正门突入;另一路则从大楼外部,利用索降装备,直接抵达十二层赵楠工作室的窗外,防止其跳窗逃脱。
江雨和林薇在警院的指挥室内,通过前方队员头盔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紧张地关注着一切。画面上,负责正面突击的队员已经就位,破门锤对准了那扇磨砂玻璃门。
“三、二、一……行动!”
“砰!”一声闷响,玻璃门应声而碎。队员们如同猎豹般迅猛突入!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工作室。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松节油、颜料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铁锈味的怪异气息。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间里,堆满了画架、画布、颜料桶和各种石膏像。墙壁上贴满了各种人物素描,其中不少是年轻女性的肖像,但许多画中人物的表情都被刻意修改过,呈现出扭曲、痛苦或……那种熟悉的诡异笑容。
而在工作室最里面,背对着门口,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坐在画架前,对身后的破门声恍若未闻,依旧专注地挥舞着手中的炭笔。画架上,一幅新的素描已经接近完成——画中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脸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弧度,与前三起案件现场的血素描如出一辙!
“赵楠!不许动!警察!”队员们举枪厉喝。
那身影——赵楠,缓缓地转过身。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的手上、围裙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炭粉和一些……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斑点。
他看到全副武装的警察,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露出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与画中笑容相似的诡异弧度。
“你们……来看我的画吗?”他的声音沙哑而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控制住他!”李振下令。
两名队员迅速上前,将赵楠从画架前拉开,反铐起来。赵楠没有反抗,任由警察动作,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幅未完成的画,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眷恋。
与此同时,其他队员开始对工作室进行搜查。
眼前的发现令人触目惊心。
在一个上了锁的金属工具箱里,发现了乙醚瓶、手套、鞋套、以及一套用绒布仔细包裹的、异常锋利的手术刀片和特制刮刀。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某种神圣的仪式器具。
在一个冷藏小冰箱里,发现了几个贴有标签的真空密封袋,里面装的竟然是……暗红色的液体样本!技术队员初步判断,极有可能就是前三名受害者的血液!他不仅用血作画,还收集保存了“颜料”!
最令人发指的是,在工作室一个隐蔽的暗格里,搜出了大量照片和资料,全是滨海市不同区域独居年轻女性的生活照、工作照,甚至有些是从社交媒体上打印下来的。旁边还有一个厚厚的素描本,里面画满了这些女性的肖像,许多肖像的脸上,都被用红笔练习性地画上了那种诡异笑容,旁边还标注着一些扭曲的符号和日期。第四个目标女子的照片和资料,赫然就在其中!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报告!发现重要物证!确认其就是‘血素描’连环杀人案嫌疑人!”现场指挥向指挥中心汇报。
指挥室内,江雨和林薇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物证,尤其是那些被练习画上诡异笑容的女性肖像,感到一阵阵寒意。这个赵楠,不仅在现实中实施犯罪,更在想象中无数次地演练和“完善”他的“作品”。他将活生生的人,当成了他扭曲艺术表达的载体和素材。
“他的动机是什么?”林薇看着赵楠那空洞的眼神,喃喃自语。
审讯室内,面对如山铁证,赵楠很快交代了他的罪行。他的供述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承认了自己就是“血素描”案的凶手。选择独居女性,是因为她们“安静,不会打扰他创作”。他用乙醚迷晕受害者,是因为“需要画板保持静止”。他用她们的血作画,是因为“生命的色彩最纯粹,最能表达终极的喜悦”。他画出那种诡异笑容,是因为他认为“那是人类摆脱一切社会束缚和痛苦后,最真实、最完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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