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体口中那冰冷滞涩的传位诏书余音尚在阴湿的空气里震颤,乔引娣那句“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念出来”的诘问,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得乌苏里心头勐震,也让地上蜷缩的乾隆那病态的满足感僵在脸上。
“你……你这妖女……胡言……”
乾隆挣扎着想驳斥,气息却微弱得连不成句。
就在这时,那克隆体碧绿空洞的瞳孔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聚焦——如果那能称之为聚焦的话——落在了跪在镣铐中的乔引娣身上。
它喉管里那“咯咯”的摩擦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内部艰难地挣脱束缚。
紧接着,一段截然不同的、更加破碎、充满了刺耳电磁杂音的音频,断断续续地挤了出来,那声音依旧带着雍正的低沉腔调,却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濒死挣扎般的急迫与……恳求?
“引……娣……”
仅仅两个字,清晰无比,带着一种奇异的、直接敲打在灵魂上的重量,让乔引娣浑身一僵,连膝盖和脚踝的剧痛都仿佛瞬间停滞。
乌苏里也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克隆体。
那声音继续,杂音更甚,仿佛信号极不稳定的广播:“……焚……朕……不……可……留……”
“引娣……焚朕……不可留……”
七个字,如同七道惊雷,炸响在秘室之中!
这绝非那道冠冕堂皇的传位诏书!这是……真正的遗言?!是雍正……或者说,是这具克隆体承载的、属于雍正最后的意志碎片?他在求死?求乔引娣……焚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预料的遗言,让乾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乎在这七个字吐出的同时,克隆体胸口那颗刻着“禅”字、之前因磁铡偏转而能量紊乱的磁石心,仿佛受到了这特定声波频率的终极冲击,内部结构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咔嚓……嘣!”
一声脆响,那颗幽蓝的磁石心,竟从内部猛地爆裂开来!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强光的晶体碎片四散飞溅!
乔引娣只觉得自己的心腔位置传来一阵诡异的、仿佛与那磁石心碎裂同步的共振剧痛,闷哼一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身上那些蓝色的梅纹也骤然暗淡下去。
磁石心彻底碎裂,露出了其后克隆体空荡荡的胸腔结构。然而,在那原本磁石心所在的位置后方,克隆舱的内壁上,却显现出了一幅由无数细微的、如同经络般蔓延的幽蓝光路构成的、极其复杂而庞大的——景山地下铀矿脉全图!
那图案精细无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满文符号,清晰展示了铀矿的分布、能量节点、甚至一些未曾被标记的隐秘坑道!
“这是……景山矿脉总图!”乌苏里失声叫道,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有了此图,或许就能找到彻底解决这一切的关键!”
但他立刻发现,那幅光路构成的矿脉图正在迅速变得模糊,仿佛能量正在流失。“不行!这图不稳定,需要……需要特定的能量维持或者激活!”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视,最终落在了地上那截乾隆的、仍在微微渗血的断耳上。一个荒谬却又符合这地方诡异逻辑的念头闪过——难道……需要乾隆的血脉来认证?
乔引娣也看到了那幅正在消散的矿脉图,以及乌苏里投向断耳的目光。她强忍着心口的共振余痛和镣铐的冰寒,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乌苏里!把那东西……拿过来!按到图上去!”
乌苏里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不再犹豫,忍着恶心,一把抓起地上那截冰冷的、沾满污秽的断耳,冲到克隆舱前,看准矿脉图核心能量流转的位置,勐地将断耳的截面,狠狠按了上去!
断耳处的污血接触到光路图的瞬间,那幅原本即将消散的矿脉图骤然稳定下来,并且光芒大盛!所有幽蓝的光路变得更加清晰,甚至开始缓缓流转,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乾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断耳被用来“认证”这诡异的矿脉图,一种被彻底利用、连最后一点残躯都被榨干价值的屈辱和愤怒,让他发出了不成调的嗬嗬声。
矿脉图彻底稳定,清晰地映照在克隆舱的内壁上,如同一个等待解读的终极秘密。
乔引娣跪在冰冷的镣铐中,看着那幅由雍正(或者说其克隆体)最后遗言触发,由乾隆断耳之血认证才得以显形的矿脉图,又回味着那句“引娣……焚朕……不可留”中蕴含的复杂信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深的疲惫,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
她低声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那冥冥中的存在:
“所以,到底是谁……在借谁的嘴,说给谁听?这图,又是留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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