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郝美钰手中的礼盒在夕阳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泽,盒面上精致的龙凤呈祥纹路清晰可见。辛月盯着那个礼盒,指甲不自觉地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二十年的忽视与那日的羞辱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
“月儿…”郝美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双手捧着礼盒又往前递了递,“这是妈珍藏多年的龙凤镯,说是…说是等你出嫁时…”
“不必了。”辛月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凌,打断了郝美钰的话。她挺直脊背,练功服下的肩膀线条绷得笔直,“郝家的东西,我受不起。”
云龙站在辛月身侧,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他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搭在她后腰处,一股温和的内力缓缓渡入,安抚着她翻腾的气血。
郝美玲突然上前一步,眼中含泪:“小妹,那天的事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爸妈他们…他们后来也后悔了…”
“后悔?”辛月突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是后悔当初不该把我送走,还是后悔没多要些彩礼?”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得郝家三姐妹脸色煞白。郝文远站在最后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始终没有开口。
姚忆雪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凝滞,她悄悄移到辛月另一侧,低声道:“月姐姐,要不我们先进去?”
辛月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郝美钰却突然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辛月瞳孔骤缩,下意识要伸手去扶,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小妹,我知道郝家对不起你。”郝美钰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但血浓于水,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啊…”
辛月的手悬在空中,微微发抖。云龙能感觉到她体内真气突然紊乱,连忙传上前轻声说道:“月儿,稳住心神。”
“一家人?”辛月的嗓音突然拔高,眼中泛起血色,“二十年前你们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一家人?那天为了彩礼恨不得把我卖了的时……”
“够了!“郝文远突然暴喝一声,大步上前拉起郝美钰,“人家不领情就算了,何必作贱自己!”
云龙眼神一凛,手指微动,一道无形气墙瞬间横亘在郝文远与辛月之间。郝文远撞上气墙,踉跄着后退两步,面露惊色。
“郝先生,”云龙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请注意你的态度。”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辛可和辛琪不知何时已经抄起了院墙边的扫帚和晾衣杆,虎视眈眈地盯着郝家人。辛辰则站在门槛处,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
就在这时,辛华浑厚的声音从院内传来:"都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辛华负手而立,灰白的鬓角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他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郝文远身上:“郝贤侄,今日是我辛家商议要事的时候,不便招待。若有事,改日再谈吧。”
这话说得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郝文远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抱拳行礼:“辛叔,打扰了。”
郝美钰抹去眼泪,将礼盒轻轻放在门前的石阶上:“小妹,东西我放这了。你...你好好保重。”
看着郝家四人离去的背影,辛月突然双腿一软,险些跌倒。云龙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却发现她后背的练功服已被冷汗浸透。
“月姐姐!”姚忆雪急忙搭上辛月的脉搏,脸色骤变,“气血逆行,快扶她进去!”
辛家大厅内,辛月盘坐在蒲团上,面色苍白如纸。云龙和姚忆雪一前一后,各自运功为她调理内息。辛华等人守在门外,神色凝重。
“奇怪,”姚忆雪收回内力,眉头紧锁,“月姐姐的真凰圣体本该百脉畅通,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气滞?”
云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闪烁:“是心结。血脉传承最重心境,她方才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真气逆行。”
辛月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看到围在身边的众人,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还说没事!“辛可红着眼睛冲进来,“大姐你都吐血了!”她手里攥着块染血的手帕,上面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辛朔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来,长叹一声:“月丫头,有些事,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辛月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爷爷,我试过。可是每次想起他们为了钱那副嘴脸……”她的声音哽咽了,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衣角。
云龙握住她冰凉的手:“不必勉强自己原谅。但你要记住,愤怒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炭,想扔向别人,却先灼伤了自己。”
姚忆雪倒了杯热茶递过来:“月姐姐,喝点茶缓缓。其实我懂这种感觉。”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每次想起皇甫问天对我爷爷做的事,我也会气血翻涌。”
辛月捧着茶杯,热气氤氲中,她的眼神渐渐清明:“忆雪,你恨皇甫问天吗?”
“恨。”姚忆雪的回答干脆利落,“但我更清楚,若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永远看不到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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