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玄门药司的灯火却亮如白昼。沈砚胸口的银光已持续三日未歇,那枚隐藏在皮肉下的药杵灵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淡青色的光晕透过衣襟蔓延,在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脉象紊乱得厉害。”萧夭将指尖从沈砚腕脉移开,朱砂笔在诊脉竹简上划出急促的曲线,“灵力流转时快时慢,就像被什么东西反复撕扯。”她望着沈砚苍白的脸色,担忧地补充,“你每次动用融合术法后,灵核的光芒就会变亮,这绝非巧合。”
谢慕白推门而入时,正撞见沈砚疼得蜷缩起身。他迅速将冰系灵力化作护罩笼罩住沈砚,却见那淡青色的光晕竟能穿透冰罩,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星点:“灵核在吸收外界灵力,这是要破体而出的征兆。”他指尖抚过沈砚胸口的光晕,冰雾般的灵力与青光碰撞,激起细碎的能量涟漪,“夭儿会请来了萧王爷,说他或许知道这灵核的来历。”
话音未落,一道清瘦的身影已出现在丹房门口。来人身着月白道袍,腰间悬着一枚刻满药草纹路的玉佩,正是在玄门隐世多些日子的王爷——萧逸辰。他目光落在沈砚胸口的灵光上时,原本平静的眼底骤然掀起惊涛骇浪,手中的药箱“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双界灵核……竟然真的存在……”萧逸辰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悬在光晕上方三寸处,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玄历三二七年的记载是真的!”
沈砚强忍着剧痛抬头:“王爷认识这灵核?”他能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正在疯狂冲撞,现代灵魂带来的能量与这个世界的灵力如同水火,在灵核的催化下掀起更猛烈的风暴。
萧逸辰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鉴,镜面拂过灵力后骤然亮起,投射出一幅泛黄的画卷——画面中,一位身着异世服饰的女子正将一枚发光的药杵按在婴儿心口,背景是扭曲的时空乱流和闪烁的符文。“这是玄门秘藏的《时空异闻录》残卷。”萧逸辰指着画卷解释,“百年前你师父救下你时,这枚灵核就已在你体内,是它护住了你的魂魄穿越时空裂隙。”
谢慕白扶住摇摇欲坠的沈砚:“可它为何突然异动?”
“因为西漠遗迹的能量波动。”萧逸辰取来银针,以灵力催动刺入沈砚周身大穴,暂时稳住灵核的躁动,“那里的结界残留着时空能量,与灵核产生了共振。你以为的沉疴,其实是时空穿梭的能量反噬,灵核一直在压制这种反噬,如今却快到极限了。”
沈砚脑中轰然作响,那些自幼伴随的莫名疼痛、灵力运转时的滞涩感、对现代知识的本能亲近……所有碎片在此刻拼凑成形。他抓住萧逸辰的衣袖:“我的故乡……那个科技与灵力并存的未来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逸辰长叹一声,从药箱取出一卷封印着金光的手札,正是沈砚师父手札的下半卷。“你师父被逐出山门后,并未放弃研究。”他展开手札,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更惊人的秘密,“他在西漠发现了时空裂隙,通过灵核残留的能量窥探到了未来——那里的人类掌握着将科技与灵力完美融合的技术,却因滥用力量引发了时空崩塌。”
手札中夹杂着几幅奇怪的图纸:复杂的仪器旁画着灵力符文,试管中流动着带有光晕的液体,最末页的星图与沈砚护腕的星图完全吻合。“你师父发现,未来世界的人正在寻找修复时空的方法,而关键就在于‘双界共鸣’。”萧逸辰指着沈砚的灵核,“这枚灵核是未来科技的产物,却需要玄门灵力才能完全激活,就像钥匙与锁的关系。”
此时,沈砚胸口的灵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手札上的图纸竟开始自行发光,与灵核的光芒形成呼应。一幅完整的星图在空气中显现,无数光点沿着轨迹流转,最终汇聚成三个古篆:“归墟境”。
“这是时空裂隙的稳定节点。”萧逸辰的声音带着凝重,“你师父耗费毕生灵力在归墟境设下封印,防止未来的灾难蔓延到这个时空。但现在,灵核的异动说明封印正在松动。”他看着沈砚苍白的脸,“更重要的是,你的沉疴与封印同源,若封印破碎,你体内的能量反噬会让你魂飞魄散。”
沈砚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青光,忽然想起西漠手札中“悟通术法真谛”的嘱托。原来师父留下的不仅是身世之谜,更是守护两个世界的责任。“那我该怎么做?”他抬头时,眼底已没有迷茫,只有坚定的光芒。
萧夭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上两只蝴蝶交叠的纹路间,竟也暗藏着与灵核相似的青光:“这是双蝶护心佩,与你的药杵灵核同出一源。当年你师父救下你时,发现这枚玉佩能暂时稳定灵核,便托付婉清婆婆保管。”他将玉佩放在沈砚掌心,“但真正要化解沉疴,需要你完全接纳两个世界的身份——既是玄门弟子,也是来自未来的传承者。”
话音刚落,沈砚体内的灵力突然再次暴动,灵核的光芒与护心佩的青光激烈碰撞,他疼得蜷缩在地,意识渐渐模糊。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未来世界的景象:高耸的建筑在能量风暴中崩塌,身着白大褂的人在仪器前焦急地记录数据,一枚发光的药杵被小心翼翼地植入婴儿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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