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夭是被阿竹的脚步声惊醒的。她睁开眼时,山洞外的天已经泛了鱼肚白,雾气虽没完全散,却比昨日稀薄了些,至少能看清十米外的树木轮廓。阿蛮还靠在岩壁上睡着,眉头微蹙,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平安符布偶,大概是昨晚的惊险还没从梦里褪去。
“师傅,粥煮好了。”阿竹把小锅端到火边,锅里的米粥冒着热气,米香混着柴火的味道,在干燥的山洞里散开。他压低声音,指了指洞口,“雾好像在往谷外飘,咱们今天应该能走出去一段。”
萧夭点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洞口检查结界。昨晚布下的淡青色光膜还在,只是边缘多了些雾气侵蚀的痕迹,她指尖凝起灵力,轻轻一点,光膜瞬间恢复了光泽。“等阿蛮醒了吃点东西就出发,沿着寻踪铃指的方向走,争取在傍晚前找到更安全的落脚点。”
阿蛮醒得不算晚,听到要出发,立刻从睡袋里爬起来,摸了摸掌心的伤口——药膏效果很好,红肿已经消了,只是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印子。她接过阿竹递来的粥碗,小口喝着,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说:“师傅,昨天丢的背包里,还有你给我的那袋蜜饯呢。”
萧夭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出去了,师傅再给你买两袋,桂花味的、青梅味的都有。”
三人收拾好行李,阿竹背上帐篷和砍刀,萧夭把剩下的米和药品仔细收好,阿蛮则跟在中间,手里攥着一段登山绳,时不时抬头看看前方的路。雾气确实在消散,阳光透过云层,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原本模糊的山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走了大概三个时辰,阿竹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山坳:“师傅,你看那边!好像有座庙!”
萧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山坳里果然立着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屋顶的瓦片掉了大半,门框也歪歪斜斜的,却能看出曾经的模样。“先过去看看,若是能住,今晚就在那里落脚。”
走近了才发现,庙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响,扬起满是灰尘的蛛网。庙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供桌上的神像早就没了头,只剩下半截身子,墙角还堆着些断了的木柴。但萧夭很快注意到不对劲——供桌旁边的地面上,有几块烧黑的木炭,木炭旁边还有个没烧完的草团,草团上的火星虽然灭了,却还带着点温热。
“有人来过。”萧夭示意两人放轻脚步,指尖悄悄摸向腰间的青铜铃铛。寻踪铃没响,说明附近没有危险,但这种荒山野岭里,突然出现有人活动的痕迹,总让人心里发紧。
阿竹把帐篷放在地上,拿起砍刀走到庙门旁,警惕地看着外面:“师傅,我去捡点干柴,咱们先把火生起来,烤烤衣服。”他的登山服昨晚被雾气打湿,到现在还没完全干,贴在身上不舒服。
萧夭点点头,让阿蛮在庙里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自己则绕着庙墙走了一圈。庙不算大,除了正厅,后面还有个小隔间,隔间里堆着些破旧的稻草,稻草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她蹲下身,轻轻拨开稻草,发现是一件褪色的粗布衣服,衣服上有几个破洞,却洗得很干净,不像是长期丢弃在这里的。
“师傅,柴捡回来了!”阿竹抱着一捆干柴走进来,见萧夭在看那件衣服,也凑过来,“这衣服看着还挺新的,难道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萧夭没说话,把衣服放回稻草堆里,转身走到正厅。阿蛮已经用布擦干净了一块地面,正蹲在那里,等着生火。萧夭从背包里拿出打火机,递给阿竹:“先生火,烤干衣服再说,注意别烧到庙里的木头。”
火苗很快蹿了起来,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正厅,也驱散了庙里的寒气。三人围坐在火边,把湿衣服搭在树枝上,阿蛮盯着跳动的火苗,突然说:“师傅,你说昨天那个怪人,会不会也住过这里啊?”
她话刚说完,庙门突然“哐当”一声被风吹开,一股寒气裹着雾气涌了进来,吹得火苗剧烈晃动。紧接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三人都吓了一跳,阿竹立刻站起来,手里的砍刀横在身前,警惕地看着那个身影。萧夭也站起身,指尖凝起灵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那个身影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他浑身裹着一块破麻布,麻布又脏又破,上面还沾着些泥污和草屑,脸上更是布满了黑褐色的泥垢,只能看清一双浑浊的眼睛。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跑了很久的路,看到火堆旁的三人,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嘴里大喊着:“别进谷!别进寒雾谷!雾里有‘东西’!专门抓采灵草的人!”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喊完这句话,就开始剧烈咳嗽,咳得弯下腰,双手撑在地上,肩膀不停颤抖。阿蛮被他的样子吓得往后缩了缩,躲到了萧夭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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