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残阳七次染红曹军队列时,终于有士兵劈手摔碎了水囊。革囊爆裂的闷响像道烽燧,瞬间点燃全军怒火。
"脚筋都快断了!"满脸尘灰的老兵将长戟 ** 泥土。
"老子宁做饱死鬼!"络腮胡校尉直接扯开皮甲。
兵刃出鞘的铮鸣此起彼伏,有人甚至把环首刀横在胸前,充血的眼睛瞪着执法队。
骚动如野火蔓延全军时,朱盖正盯着地图上东郡的标记。突然爆发的喧哗让他猛然抬头,帐外火把的光影在舆图上疯狂跳动。
"要营啸?!"路招的佩剑已出鞘三寸。中军帐几个将领同时变色——这可比敌军偷袭可怕百倍。
等路招带回消息时,朱盖正用刀尖在地上划出深痕。听见士卒只是求休整,他手中钢刀突然停在半空,刀身上映出扭曲的面容。
"传令..."将军的声音像被砂石磨过,"埋锅造饭。"
当炊烟在暮色中升起时,朱盖独自站在丘陵上。东郡方向的天际泛着诡异暗红,不知是晚霞还是城寨燃烧的火光。
夜色深沉,曹军营地篝火摇曳。得知今夜不必行军,士卒们发出阵阵欢呼。
"心里总不踏实..."一名老兵抱着长枪喃喃自语,却被身旁年轻人的笑声打断:"饿肚子才可怕哩!俺娘说当兵能吃饱饭..."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老兵脖颈突然绽开血花,年轻人还未喊出声,胸口已被利箭贯穿。无数箭矢从黑暗中倾泻而出,哨兵接连倒下。
大地突然震颤起来。黑甲骑兵如同鬼魅般冲破夜幕,为首将领手持霸王枪,枪尖寒芒如星。骑兵们抛出冒着火光的瓦罐,顷刻间营帐化为火海。
"敌袭——"惨叫与马蹄声撕破夜空。
刘苍纵马突入敌阵,长枪挑飞逃窜的曹兵,怒吼声震四野:"杀!"
中军帐内,朱盖猛然惊醒。铠甲未卸的老将军听着帐外喊杀声,脸色骤变,抄起佩剑就往外冲。征战多年的他太熟悉这种声音——营地正在被铁骑践踏。
领兵在外征战,为将者当谨记:营中歇息时,盔甲万不可轻卸,否则遇袭便措手不及。
帐幕骤然掀起,亲兵踉跄奔入,面如土色:"将军!敌袭!贼人已破寨门!"
"速随我迎敌!"
朱盖听得帐外杀声震天,马蹄如雷,不由得脊背发凉。若不及时整军,麾下两万将士恐将全军覆没。他抄起铁枪冲出帅帐,忽见一骑黑甲武士迎面杀来,寒刀闪过,身旁亲卫应声倒地。那骑兵瞥见他一身将帅披挂,眼中顿时迸出凶光,举刀便斩。
电光火石间,朱盖矮身避过致命一击,反手挺枪刺穿敌骑咽喉。他夺过战马飞身而上,但见营盘各处火光冲天,自家兵马被夜袭杀得丢盔弃甲。黑甲骑兵所向披靡,将士们哭喊着四散奔逃。
"刘军何时潜伏至此?日间哨探竟未察觉!"朱盖又惊又怒,眼见全军即将溃散,唯有十余亲兵尚在拼死抵抗。此刻若不凝聚军心,必败无疑。
"快竖将旗!"
亲兵们强压惊惶,大纛立时高擎。朱盖纵马疾呼,溃军望见帅旗,如见救命稻草般纷纷聚拢。
此时刘苍正策马于乱军中冲杀,麒麟驹喷吐白沫,霸王枪所过之处血雨纷飞。他忽见远处曹军大旗招展,枪尖挑飞一名敌卒,抹去脸上血渍冷笑:"擒贼先擒王!"
"儿郎们随我破阵!"
数百铁骑闻令而动,如雷霆般直捣中军。
朱盖竖起军旗后,周围迅速聚集起数百名曹军士兵,后续部队仍在源源不断赶来。时间拖得越久,他能调动的兵力就越多,今夜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将军,末将前来报到!"
路招、张喜和牛盖三人满身血污地奔来,其中张喜身上数道伤口正汩汩流血,显然经历了一番激烈厮杀。
朱盖见三人虽形容狼狈,但除张喜负伤外均无性命之忧,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朱盖立即命三人协助收拢部队,尽可能集结更多士卒,以抵御敌军骑兵的攻击。
这面飘扬的帅旗和密集的人群自然引起了黑甲骑兵的注意。不过这些骑兵突入军营后,为扩大战果,已分散成若干机动小队各自为战。如此庞大的步兵阵型,绝非一两支骑兵小队能够突破。
因此他们只是策马缓缓逼近,主要意图是施加心理威慑。
"轰——"
突然,数百名黑甲铁骑在一员威风凛凛的将领率领下,径直朝这边突袭而来。见到这位将领,原本徐徐推进的其他骑兵顿时发出兴奋的吼叫,纷纷紧随其后。
见到敌军陡然高涨的士气,朱盖脸色骤变。
"不好!张喜、牛盖、路招,速速分兵抵挡!务必守住阵线,否则我等今夜在劫难逃!"
三人也明白形势危急——若被这支铁骑冲破防线,刚集结的部队必将溃散。到那时莫说退敌,就连他们自身都性命堪忧。
"跟我上!"
路招三人毫不迟疑地带兵迎战。面对冲锋的骑兵,步兵确实难以招架,但此刻除了以血肉之躯硬抗,他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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