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灼痛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脊椎骨上,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带来一阵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林晓那声凄厉的“姐姐…我好疼…” 仿佛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林晚的颅骨内部直接炸响,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濒死的痛苦,在她耳蜗深处疯狂回荡。
“林晚!林晚!你说话啊!”周静的声音带着哭腔,拼命摇晃着林晚的肩膀,试图将她从那种失魂落魄的痛苦状态中唤醒。她自己的脸上也毫无血色,头顶那片蠕动扩散的血渍天花板和其中扭曲的人脸轮廓,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林晚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涣散的瞳孔艰难地对焦。剧痛和混乱的记忆碎片暂时退潮,留下的是更加冰冷的恐惧和沉重的负罪感。她看到了周静眼中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绝望。
“没…没事…”林晚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她强行撑起发软的身体,后背离开冰冷的墙壁,但后颈的灼痛感依旧清晰,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时刻提醒着她与林晓的牵连。“不能…不能待在这里…”她目光扫过那片越来越清晰的血脸轮廓和滴落的粘稠血珠,“找…找其他地方…”
寝室狭小,能躲避的地方屈指可数。陈薇的尸体和刘芸芸消失的床铺散发着浓郁的不祥气息。最终,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寝室最内侧,远离门口和那面夺命镜子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蒙尘的杂物——几个瘪掉的篮球,几捆旧报纸,还有一口废弃的、盖着木板的铁皮水桶。
“去…去那边!”林晚当机立断,搀扶起腿软的周静,两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向那个角落。冰冷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她们蜷缩在杂物后面,用那口废弃的铁桶和旧报纸尽可能遮挡住身体,只留下狭窄的视野缝隙,惊恐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滴答…滴答答…答…答答…”
天花板的滴血声更加混乱无序,仿佛带着某种恶意的嘲弄。那片暗红的血渍已经覆盖了大半个天花板,蠕动的速度明显加快,如同煮沸的粘稠血浆。血渍中心凸起的人脸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深陷眼窝中那两点空洞的、毫无生气的“注视”。墙壁内部的“嗬嗬”喘息声也变得更加粗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奋力挣扎着,想要破壁而出!
“嗬…嗬…姐…姐…”
喘息声中,竟然断断续续地夹杂着林晓那破碎的呼唤!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是直接响在两人的脑子里,充满了怨毒和一种令人心碎的执念。
周静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林晚的心脏也被这呼唤攥紧,每一次“姐姐”的呼唤都像一把钝刀在心上反复切割。
突然!
“啪嗒!”
一声轻响从寝室中央传来。两人悚然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陈薇尸体旁边,那盏之前被刘芸芸掉落在床铺上的充电台灯,毫无征兆地自己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柱直直射向天花板,正好笼罩在那片巨大的、蠕动的人脸血渍上!
光线穿透粘稠的血浆,那张扭曲痛苦的脸庞在光线下纤毫毕现!深陷的眼窝,大张的嘴巴,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肌肉线条…那五官的轮廓…分明就是林晓!
“啊——!”周静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恐惧掐断的惊叫,随即又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林晚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寒意。那是林晓!是她在生命最后时刻承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后凝固的样貌!
就在台灯光亮起的同时,头顶的滴血声骤然停止。寝室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墙壁内部那粗重的“嗬嗬”喘息还在持续。
然后,变化发生了。
天花板上那片巨大的、凝固般的血渍人脸,嘴角部位,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拉扯了一下。
它在…笑?!
一个无声的、充满了无尽怨毒和嘲讽的狞笑!
“嗡——”
那盏亮起的台灯,灯泡猛地发出刺耳的电流嗡鸣,光线开始疯狂地、不规则地闪烁!明灭不定,频率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整个狭小的404寝室,瞬间被拖入一片光怪陆离、疯狂跳动的恐怖光影地狱!
在疯狂闪烁的、如同濒死挣扎的灯光下,寝室里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墙壁上剥落的惨绿墙皮,如同获得了生命,开始像蛇一样缓缓蠕动、剥落,露出底下更加深暗污浊的底色,那底色上,似乎也浮现出无数痛苦挣扎的人形暗影!
地面上,陈薇那具头颅翻转的尸体,在闪烁的光线下,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她那双暴凸的、凝固着恐惧的眼睛,在光影的急速切换下,仿佛也在诡异地转动,死死地“盯”向了林晚和周静藏身的角落!
“呜哇…呜哇哇…” 刘芸芸床下的婴儿啼哭声再次幽幽响起,这一次,声音不再遥远,仿佛就在她们藏身的杂物堆旁边!紧贴着那口废弃的铁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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