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柱穿透黑暗,落在井底那点红光上。苏眠眯起眼睛,看清那是一件叠放在杂物上的嫁衣,正红色的布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和她身上这件不同,这件嫁衣的绣纹不是彼岸花,而是繁复的龙凤呈祥图案。
“这才是真正的嫁衣?”苏眠喃喃自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看起来是。”陆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但你最好小心点,井底可能有危险。”
苏眠点点头,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井壁。井壁上长满了青苔,湿滑难攀,但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凹进去的小坑,像是特意凿出来的落脚处。
“我下去看看。”苏眠做出决定,她必须确认这件嫁衣是不是林晚卿的那件。
“我先下。”陆沉拦住她,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登山绳,一端系在井边的一棵老槐树上,另一端扔到井里,“你在上面等着,有情况我叫你。”
不等苏眠反对,他已经抓着绳子,灵活地滑了下去。手电筒的光柱在井底晃动,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下面很干净,除了那件嫁衣,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陆沉的声音从井底传来,“你可以下来了。”
苏眠深吸一口气,抓着绳子慢慢往下爬。井壁的青苔很滑,她好几次差点脱手,多亏了陆沉在下面提醒她落脚的位置。
下到井底,一股更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苏眠捂住鼻子,用手电筒照向四周。井底比她想象的要大,堆积着一些破旧的木板和石块,那件红色的嫁衣就放在一堆干草上。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嫁衣。布料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不像是存放了七十年的样子。她仔细查看嫁衣的细节,在衣襟的内侧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卿”字,是用同色丝线绣上去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林晚卿的。”苏眠肯定地说。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嫁衣的下面压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盒子是黑色的,上面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看起来像是一个骨灰盒。
“这是什么?”苏眠拿起盒子,入手很轻。
“打开看看。”陆沉的声音有些凝重。
苏眠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子。里面果然装着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应该是骨灰。但让她惊讶的是,骨灰里还放着一样东西——一支玉簪,簪头是一朵梅花,和她手里的这支一模一样!
两支玉簪放在一起,像是一对孪生姐妹。
苏眠拿起那支从骨灰盒里找到的玉簪,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比之前那支更冷。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孩站在枯井边,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玉簪,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她的身后,一群拿着棍棒的男人正在逼近,为首的是一个流着口水的傻子,正痴痴地笑着。
女孩最后看了一眼远方,像是在告别什么,然后纵身跳进了枯井。
画面消失,苏眠的头痛得厉害,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捂着头,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你没事吧?”陆沉扶住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没事。”苏眠摇摇头,缓了缓神,“我好像看到了林晚卿跳井时的情景。”
她将两支玉簪放在一起,突然发现它们的底部都刻着一个很小的字,一支刻着“卿”,另一支刻着“砚”。
“砚?”苏眠想起了日记里提到的那个教书先生,“难道是那个教书先生的名字?”
“很有可能。”陆沉点点头,“这两支玉簪,应该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就在这时,井底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井壁里蠕动。苏眠用手电筒照去,只见井壁上的青苔开始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砖块之间的缝隙里,伸出了无数只苍白的手,正朝着她们抓来。
“不好!”陆沉低喝一声,“它们被骨灰惊动了!”
他拉着苏眠,就往绳子那边跑。可那些手已经抓住了苏眠的脚踝,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正从井壁的缝隙里钻出来,她的身体一半在墙里,一半在墙外,样子诡异而恐怖。
“把玉簪留下!”女人尖叫着,声音尖利刺耳。
苏眠下意识地将两支玉簪紧紧攥在手里,举起铜镜。镜面爆发出光芒,那些手瞬间缩回了墙里,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也消失在了缝隙里。
“快走!”陆沉拉着苏眠,抓着绳子往上爬。
井壁上的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手伸了出来,还有一些女人的头从缝隙里探出来,对着她们露出诡异的笑容。苏眠不敢回头,只顾着拼命往上爬,指甲因为用力而抠破了绳子的外皮,渗出了血珠。
终于,她们爬到了井口,陆沉一把将苏眠拉了上来,自己也迅速爬了上来,然后一把将绳子扯了上来。
井底传来一阵愤怒的嘶吼声,还有撞击井壁的声音,震得地面都在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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