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刺骨的阴寒扑面而来,比消防通道的冷风更甚,像是直接吹进了骨髓里。苏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指尖的门禁卡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与掌心的冷汗黏在一起,滑腻得几乎握不住。她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混合着淡淡的腐烂气息,这气味与一、二楼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显然是“它”的核心区域特有的气息。
三楼的走廊比一、二楼更狭窄,两侧的墙壁像是被浸泡过一样,泛着湿漉漉的黑色,墙壁上布满了不规则的裂缝,裂缝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像是融化的沥青,缓缓流淌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与瓷砖接触时还冒着细小的气泡。走廊里没有灯光,只有天花板中央悬挂的那口巨大的挂钟,钟面上泛着微弱的绿光,勉强照亮了下方的一小片区域,钟摆静止不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苏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握紧青铜镜,将镜面的青光对准前方的走廊——镜面映出的景象让她头皮发麻:走廊两侧的病房门紧闭着,门牌号从301到307依次排列,每扇门的门板上都布满了深深的抓痕,像是被某种野兽反复撕挠过,门把手上缠绕着干枯的头发,黑色、棕色、白色的都有,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蛇。
“307病房……林晚生前住的地方。”苏眠的目光落在307病房的门上,门板上的抓痕比其他病房更密集,门牌号“307”的数字已经被抓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个残缺的笔画,门下方的缝隙里渗出一丝淡淡的黑雾,与她口袋里病历本的气息一模一样,显然林晚的执念在这里残留得最深。
她没有停下脚步,现在不是缅怀的时候。按照林晚的提示,三楼控制室应该在走廊的尽头,靠近挂钟的位置。苏眠沿着墙根慢慢前行,鞋底踩在粘稠的黑色液体上,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像是踩在腐烂的尸体上,每一步都带着强烈的不适感。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心跳声,以及黑色液体流淌的“滋滋”声,交织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
走到305病房门口时,苏眠的腕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檀木佛珠的搏动频率骤然加快,像是擂鼓般敲打着她的手腕,掌心的青铜镜也瞬间变得冰冷刺骨,镜面的青光扭曲成一团,映出走廊尽头挂钟的影子,钟摆竟然在缓慢地移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与她手中手表的秒针节奏完全一致。
“钟要响了!”苏眠的心脏骤然一缩,她想起林晚的警告,“钟响三次,门会锁死”,而现在,距离六点只剩最后3分钟,这必然是决定生死的第三次钟响!
她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朝着走廊尽头狂奔。黑色液体溅到裤腿上,冰凉刺骨,却顾不上擦拭;两侧病房门上的抓痕在青光中扭曲变形,像是要从门板里钻出来,却也无暇顾及。她的眼里只有走廊尽头的挂钟和那扇隐约可见的“控制室”门牌,手表上的指针在指尖跳动,每一秒都像是在燃烧生命。
就在这时,挂钟的钟摆突然停止了移动。
整个走廊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黑色液体不再流淌,“滋滋”声也消失了,连自己的心跳声都仿佛被隔绝在外。苏眠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下,心脏悬在半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她知道,最恐怖的时刻就要来了。
“当——!”
一声浑厚而沉闷的钟声突然响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震得整个走廊都在微微颤抖。钟声响彻整个疗养院,余韵在狭窄的走廊里反复回荡,像是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嘶吼,苏眠的耳膜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
就在钟声响起的瞬间,走廊两侧的病房门“砰、砰、砰”地全部打开了!
没有任何预兆,所有的门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开,露出里面漆黑的房间。紧接着,无数只苍白的手从门内伸了出来,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的光泽,像是涂了剧毒,朝着苏眠的脚踝抓来。这些手的皮肤紧绷在骨骼上,没有一丝血色,有的手背上布满了针孔,有的手指已经断裂,只剩下光秃秃的指骨,却依旧带着疯狂的力道,想要将她拖进黑暗的病房里。
“啊!”苏眠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几只抓向脚踝的手。可更多的手从两侧涌来,像是潮水般包围了她,有的抓住了她的裤腿,有的缠住了她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像是被毒蛇缠绕,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更恐怖的是,天花板上的裂缝突然扩大,大量的黑色液体从裂缝中涌出,像是下雨一样滴落在地面上。这些液体落在瓷砖上后,瞬间凝聚成细小的黑影,每个黑影都只有手掌大小,像是没有四肢的爬虫,身体扭曲着,朝着苏眠的脚边快速爬来。黑影的眼睛是红色的,泛着诡异的光泽,嘴里发出“吱吱”的细微声响,像是在欢呼猎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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