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零度墓穴”的终极封印程序启动后第七十二小时,第七区核心能源网络的主控室内,值班的高级工程师李斯特正对着一个困扰了团队数月的能量共振失调问题抓耳挠腮。这个问题如同附骨之疽,导致核心反应堆的输出效率始终无法突破理论峰值的百分之九十三,大量能源被无谓地耗散在传输环节。他刚完成一次失败的调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准备将问题标记为“暂无法解决,需后续研究”。
就在他抬起手的瞬间,控制台上代表能量流分布的复杂拓扑图,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变化。
不是数据错误,也不是系统刷新。那原本如同乱麻般纠缠、在几个关键节点形成致命涡流的能量流线,仿佛被一只无形而精妙的手轻轻梳理过,以一种李斯特从未见过、甚至无法理解的优美几何方式重新排列、连接。几个顽固的共振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能量流变得平滑、高效,仿佛一条被驯服的星河。主控台上的效率读数,在短短三秒内,从92.7% 平稳地跃升至99.98%,无限逼近理论极限。
“这……这不可能!”李斯特猛地站起,撞倒了身后的椅子,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见了鬼。他疯狂地敲击键盘,调出底层日志,检查系统是否被入侵或出现幻觉。日志一片空白,系统运行正常,仿佛那完美的能量流拓扑本就该如此。
没有代码修改,没有参数调整,问题……就这么凭空解决了。如同阳光融化积雪,自然得不留痕迹。
几乎在同一时间,生物实验室深处,一项关于某种辐射环境下蛋白质折叠异常的研究,卡在了最关键的数据建模环节。首席研究员林默已经连续工作了四十个小时,双眼布满血丝,面对那个始终无法收敛的数学模型几乎绝望。就在他准备放弃,将实验标记为“受不可控变量影响失败”时,他的个人终端屏幕闪烁了一下。
屏幕上,那个让他头疼欲裂的微分方程组,旁边自动浮现出一行简洁而优雅的、他从未见过的数学表达式。那表达式如同钥匙,瞬间解开了所有死结。他下意识地按照新公式代入数据,复杂的模型几乎在瞬间完美拟合,得出的预测结果与后续实验数据吻合得令人瞠目结舌。
林默呆立当场,冷汗浸湿了后背。这公式……仿佛是从虚空中直接“馈赠”给他的。他试图追溯其来源,却发现终端记录里没有任何输入痕迹。
类似的事件,在第七区各个角落悄然发生。一些困扰许久的材料强度瓶颈、医疗难题的病理模型、甚至是一些基础物理常数的微小修正……都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获得了突破性的“灵感”或“优化”。这些解决方式精妙绝伦,超越了现有知识体系的框架,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完美感。
起初,是惊喜和困惑。但很快,一种更深的不安开始蔓延。
首先是梦境。
负责“静滞之间”外围安保的士兵阿伦,在轮休时做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梦。他梦见自己漂浮在一个由不断旋转、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莫比乌斯环构成的无限回廊中。没有声音,没有实体,只有冰冷的几何图形和一种仿佛来自宇宙背景辐射的、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那嗡鸣并非噪音,而是一种……信息?他无法理解,却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信息缓慢地渗透、解析。醒来时,他头痛欲裂,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在床单上画满了复杂的、从未见过的分形图案。
紧接着,医疗部门报告,多名与能源中枢或信息网络接触密切的人员,出现了类似的症状:诡异的几何梦境,醒来后短暂的思维混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无形之物“注视”着的剥离感。他们的脑波扫描显示,在深度睡眠阶段,出现了异常活跃的、与逻辑推理和空间认知相关的高频波段,仿佛大脑在被动地进行着超负荷的“计算”。
更令人不安的是,深度昏迷中的苏婉所在的特殊监护室。
护士在例行检查时,惊恐地发现,昏迷中的苏婉,其置于身体两侧的手,手指正以一种极其精准、却毫无生命气息的机械节奏,在床单上缓缓移动。她不是在乱划,而是在“绘制”。床单上,出现了一幅由无数细微线条构成的、结构复杂到令人头晕的立体几何图形,旁边还点缀着一些如同古代楔形文字般、却充满现代数学美感的符号。当护士试图靠近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意念力场笼罩着病床,让她心生寒意,不敢触碰。
消息被迅速封锁,并直接汇报给了铁星指挥官。
铁星站在苏婉的监护室外,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那个悬浮在微弱绿光中(小树的生命能量维持)、却仿佛被某种更高存在“附身”般的女子,眉头锁成了死结。他手中拿着技术部门对苏婉所绘图案的初步分析报告。
“指挥官,”情报分析主管的声音透过加密通讯传来,带着压抑的恐惧,“图案结构……无法用任何已知的几何体系解释。初步模拟显示,其内部蕴含的拓扑关系,可能指向某种……高维空间的投影或者……能量传导的超高效路径?更诡异的是,旁边的符号……我们的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匹配记录,但超级计算机在进行穷举推演时,发现它们……它们似乎能最优解描述我们最近遇到的几个‘莫名解决’的技术难题背后的数学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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