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沈山河夫妻俩又回到了昆明火车站,查了一下列车时刻表,半夜有一趟回湖南怀化的车,两个都没有去过的人,便决定上这趟车,稍带体验一下湘西风情。
距着发车还有七八个小时,俩人寄存了行李,出了车站。因为中午时间是在车上度过的,而陶丽娜吃不惯列车上"又贵又垃圾”的饭菜,所以两人从早上七点到下午五六点一直饿着。
"要不,咱们去吃自助餐,你还没吃过吧?”
陶丽娜提议道。
自助餐这玩意,沈山河有过听闻,但确实是没吃过。
俩人于是找了家自助餐厅。
刚走到餐厅门口,玻璃门上“38元一位 酒水免费”的红底黄字就晃了眼。陶丽娜拉着沈山河的手往里走,指尖带着点雀跃的温度:
“你看这排场,是不是有点学校食堂的感觉。”
别说,这还真和食堂打饭差不多,只是一个勺子掌握在别人手里,一个勺子-控制在自己手里。
沈山河脚刚迈进去就愣了。不锈钢餐台绕着大厅摆了半圈,大盘的红烧排骨堆得像座小山,油亮亮的酱汁顺着边缘往下淌;冰镇西瓜切得厚实,红瓤里嵌着黑籽,在风扇底下泛着水光;最末的台子上甚至有炸鸡腿,金黄的脆皮看得人喉头一动。
“去拿个盘子呀。”
陶丽娜笑着推了他胳膊一下,自己当初第一次吃自助餐也是一样,不知道该怎么选。
陶丽娜已经端着盘子往热菜区走,
“这糖醋鱼看着不错,试试。”
她对鱼向来偏爱。然后又来到刚蒸好的小笼包面前,笼屉一掀白雾直冒,她眼疾手快捡了四个,
“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山河捧着盘子跟在后面,看她又往碗里舀了两勺银耳羹:
“这甜汤解腻,等会儿你吃油了,喝这个正好。”
他这才注意到餐台尽头有个烤炉,穿白褂子的师傅正翻着肥瘦相间的肉片,油星子溅在铁板上滋滋响,香味混着孜然味往人鼻子里钻。
“别愣着,自己夹呀。想吃什么拿什么,别一次拿太多,吃完了再加,不能浪费。”
邻桌两个扛着行李的男人正埋头猛吃,面前的空盘摞了三个,其中一个抹了把嘴:
“再去拿两串烤肠?等下上火车就不用吃饭了。”
他们似乎是来进货的。
旁边桌的女人则在给孩子挑虾仁,把盘子里的葱姜挑得干干净净,孩子举着半块西瓜,汁水流到胳膊上也顾不上擦。
陶丽娜把一盘剥好的虾推到沈山河面前:
“快吃,别愣着。这虾新鲜,我看师傅刚端出来的。”
沈山河咬了口烤鸡腿,脆皮在嘴里裂开,油香混着肉香漫开,他含糊地说:
“你说这种店随便吃,他们还怎么挣钱?”
这是沈山河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谁进来了花了钱还不可着劲造,想方设法把本吃回去。就像旁边这两位男士,不倒贴才怪。
“咯咯,我最初也和你想的一样。”
陶丽娜吃了一口糖醋鱼。
“先吃,吃完你就明白了。"
沈山河夹了炸鸡腿夹了红烧排骨,盛了碗米饭,想想还是添了个蒜苔,又觉得少了点辣加了勺麻婆豆腐……最后杂七杂八弄了一盘子。
俩人边吃边聊,吃着吃着沈山河便觉得似乎饱了,没了多少再吃的欲望。沈山河慢慢明白过来,这玩意看着诱人而且花样繁多,其实主打的就是一个"杂”,让你吃杂了,再配上腻人的不好消化的油水(多半是地沟油),很快就让人失了胃口,很少有一盘又一盘的兴趣,沈山河一个男人尚如此,女人小孩更不用说,即便碰到几个能吃的,平摊下来也有得赚。
窗外的昆明火车站人来人往,进站的广播声隐隐约约飘进来,餐厅里的风扇转得嗡嗡响,混着碗筷碰撞声和偶尔的笑闹,俩人倒也不急着出去,有一口没一口的慢慢吃着。
出了自助餐厅,俩人又闲逛起来。刚刚见识过“风花雪月”的人,对景观没了太大的兴趣,更多的是品味这边的烟火气息。
沈山河看这边卖玉石首饰的店子随处可见,便决定给他妈也就是丈母娘买个翡翠镯子回去。至于他亲娘老子,野猪吃不了细糠,她一个农村经常干活的人不适合这个,只有黄澄澄的金子才符合她的“傻大姐”气质,才是她的心头爱。
只是这玩意儿俩人都不懂,偏偏火车站又是一个最是藏污纳垢鱼龙混杂之地,买到假货的概率十分之高,不过想到丈母娘平常对自己可是希罕得紧,沈山河还是决定“挺而走险”。陶丽娜自然乐见其成,首饰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是真的,只是她又苦恼起来:丈夫给丈母娘买了,那自己这个媳妇,是不是得给婆婆买点啥?哪怕这钱依旧是他儿子出的,好歹自己也有这个心思不是。
至于公公和老丈人则无须考虑,男人就没有收礼物的命。
分不清东西的真假,俩人只好“以貌取人”,选了一个看上去最正规最气派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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