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鱼竿漂浮在距离人工湖岸边大概二十多米的地方,在竿不远处的地方依然能看到露在水面上方一部分的浮漂。
“这湖看样子不是活水,麻烦一下物业应该可以打捞回来的。”何捷雨看着站在岸边朝鱼竿望去的孙蕴梁说道。
“确实,”孙蕴梁点了点头,“哈哈第一次见竿被拉跑,其实还挺好玩的。”
“那我们刚好就回去吧,”林阳从一边走了过来,“现在去骑车时间也绰绰有余。”
“对哦,也算是有收获了,我们去骑车吧!”陈玖潇也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
大家听到后纷纷表示同意,随后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这些鱼要怎么办?”孙蕴梁说着从漂座上扯下浮漂,接着把渔线一圈圈地缠在收纳的滚轮上,随后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间出去的话怕是晚饭也要在外边解决了。”
林阳手里也缠着其中一根鱼竿的渔线,“有道理,那我们就直接放了吧。”
“直接放生吗?”韩颐煊问道。
“直接都放了吧,”张镌霖已经收好鱼竿,走过来把每个人位置上的凳子提在手里,“家里还放着三条小的呢,没机会吃的话晚上也放了去,我们钓鱼佬的美德哈哈哈。”
“那那天我说要放生的时候你们都说我~,”夏思楠有些不满意地抱怨起来,“而且还是我钓到的。”
“那天是要有人做烤鱼给大家吃来着。”张镌霖面色有些尴尬,回了一句。
随后何捷雨就感受到一旁夏思楠有些凌厉的幽怨目光看了过来。
“放了是怪可惜的,”崔嘉逸将身后的钓伞收起来说道,“小何那天你那个铁板烤鱼味道是真绝啊,想一想都挺馋的。”
“放不放生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何捷雨毫不留情挑刺道,“一条没钓上来,你还可惜上了。”
离得近一些的陈玖潇和池若灵听到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钓上来又怎么了,你连竿都没胆量碰,也说起别人了。”崔嘉逸嘴硬依旧。
看着幼稚拌嘴的两人,陈玖潇笑道:“你们俩好搞笑呀,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有cp感。”
“什么啊??”何捷雨和崔嘉逸双双露出嫌弃的神色。
“是有点。”池若灵看了两人半天,也忍不住好笑道。
众人把所有的装备都收拾好后,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脚下是几个装着鱼的鱼箱。
“我们倒在一个箱子里然后一起放好了。”房子叶提议道,几个人搬起鱼箱,把一共五六条鱼全部倒进了一个最大的箱子中去。
最后执行放生仪式的人选是整个下午都还没来得及参与钓鱼的刘婉澜,她小心翼翼地踩着湖边干硬一些的泥土,随后躬身接过有些沉重的鱼箱,放在脚边。
“小鱼儿,拜拜咯!”韩颐煊站在旁边,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为分别惋惜。
“鱼鱼再见喏~。”夏思楠也在岸边挥了挥手。
刘婉澜抬着箱子的底部,一股脑将箱子立了起来,随后箱子里大大小小的几条鱼就顺势滑落进了水里。
水花翻腾,一团泡沫转瞬即逝,有几条鱼入水后一溜烟便窜入深处,没了踪影;还有一两只似乎有些迟钝,像是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接着不紧不慢摆了摆尾巴,将身形隐入水底。
“这样也挺好的,钓鱼的人既享受了乐趣,对小鱼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陈玖潇站得稍远一些,对着旁边的何捷雨说道。
“唔...可是咬到钩的鱼还是遭受了一段无端的痛苦。”何捷雨向湖岸边看去,除了一片还未沉淀翻滚着的泥浆以外,就好像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选择钓鱼的那一刻起,或许站在鱼的角度讨论这些就失去了意义。”
陈玖潇安静地望着何捷雨。
“当然我不是在否定这项活动的意义,”何捷雨回过头笑了笑,“杀生不虐生,站在自然界的角度,人吃鱼吃肉就和老虎吃肉一样,并不存在所谓的善良与仁爱,或是残忍与冷血。”
“说的很有道理哦,”陈玖潇微微笑道,“《孟子》里讲过,‘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康德也在他的《道德形而上学奠基》中也说过:‘动物是工具,但虐待动物会钝化人类的同理心,进而损害对人的义务。’”
“包括我挺喜欢的美国散文诗人斯奈德的《禅定荒野》也有一句,‘吃,是一种深刻的仪式。我们应意识到自己正在剥夺另一生命的存在。’”
“你这也看太多书了吧??”何捷雨下巴有些合不拢,吃惊地看着眼前美得出奇这个女人,“我...都是自己瞎想的。”
“差不多都是在说即便杀生吃肉也要对自然保持着一种敬畏和怜悯啦,”陈玖潇将一缕发丝挽在耳后,有些调皮道,“毕竟我也很喜欢吃肉嘛~,以前就有给自己做过思想工作嘻嘻。”
“不是,哲学你也这么懂啊?”
“那当然啦,”陈玖潇肯定地点点头,“学哲学不一定会学到文学,但学文学是一定会学到哲学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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