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滑开的瞬间,林若曦听见两种声音——左边传来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右边却是电子表的蜂鸣,两种声音在走廊里撞碎,溅起满地扭曲的光斑。
“分头走。”沈墨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警徽上的新伤正渗出和三年前相同的血珠,“你的直觉往哪边走?”
林若曦的目光被走廊尽头的红光拽住。那里的墙壁在渗血,血珠悬在半空不滴落,拼出个模糊的箭头,指向挂着“生物实验室”门牌的房间。而顾南城的枪突然自动上膛,枪口固执地对着反方向的“档案室”,枪管上的反光里,映出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正往档案柜里塞什么东西。
“各走各的。”顾南城突然把母亲的照片塞进林若曦口袋,“备份体说的销毁指令是真的,但我现在更信你妈——她要是想害你,刚才就不会替你挡子弹。”
苏蔓的笔记本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时间在疯狂跳动,2023年与2017年交替闪现,光标自动在文档里打出字:别进档案室,我在里面。
“这是……未来的我?”苏蔓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她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走廊深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林若曦看见“生物实验室”的门缝里滚出个东西——是块婴儿口水巾,上面绣着的“曦”字和她名字同音,边缘沾着的奶渍还冒着热气,像是刚从婴儿嘴里扯下来的。
“若曦!”沈墨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他的影子正从墙壁里探出手,手里攥着张泛黄的报纸,头条标题是“堰流湖浮尸案告破,嫌疑人畏罪自杀”,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那是我当年办砸的案子,里面有问题。”
林若曦的匕首突然刺破掌心,血珠滴在婴儿口水巾上,瞬间晕开朵红梅——和她婴儿时期相册里,母亲给她戴的绒线花一模一样。“我选这边。”她推开生物实验室的门,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味里,混着股熟悉的奶香。
房间中央的培养皿里,泡着个婴儿大小的躯体,五官和林若曦小时候一模一样,脖颈上戴着的银锁片正在发光,刻着的出生日期比她身份证上早了整整三年。
“这是……另一个我?”林若曦的指尖刚碰到培养皿,整个房间突然剧烈摇晃。通风管道里掉出堆文件,最上面的纸张飘到她脚边,是份“终止妊娠同意书”,母亲的签名龙飞凤舞,日期正好是这个“婴儿”的预产期。
“爽点来了。”顾南城突然踹开隔壁的储藏室门,里面堆着数十个金属柜,其中一个柜门没关严,露出里面的警服——肩章是三年前的款式,口袋里的记事本翻开着,字迹和沈墨现在的笔迹分毫不差。
沈墨的呼吸顿了半秒。他伸手去拿记事本,指尖刚碰到纸页,突然痛得弯腰——他的手背凭空出现道划伤,和三年前抓捕嫌疑人时被碎玻璃划的伤口完全重合。而储藏室的镜子里,三年前的他正举着带血的手铐,冷冷地看着现在的自己。
“它在复制你的伤。”林若曦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腕,却在触碰到的瞬间僵住——她看见镜子里的“婴儿林若曦”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没有黑眼珠,只有片旋转的星云,里面映出个画面:三年前的沈墨正把什么东西扔进堰流湖,水花里浮着半块银锁片。
“你当年扔的不是证物。”林若曦的声音发颤,“是这个婴儿的……尸体?”
沈墨的影子突然扑上来,手铐死死锁在他的脖子上。窒息感瞬间攥紧心脏,他挣扎着看向镜子,三年前的自己正低声说着什么,嘴唇开合的幅度拼出三个字:对不起。
“苏蔓!破解柜子密码!”顾南城突然开枪打碎金属柜的电子锁,里面滚出的不是实验器材,而是叠录像带,标签上写着“顾南城失踪案第7天”。“我失踪那阵子,他们一直在监视我。”
苏蔓的笔记本突然自动播放录像。画面里的顾南城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个戴口罩的医生,手里举着针管,液体是诡异的幽蓝色。“回声孢子融合实验第37次。”医生的声音经过变调处理,却让林若曦想起父亲林渊的语气,“记住,你的任务是接近林若曦,获取共生体数据。”
“假的!”顾南城突然踹翻金属柜,录像带散落一地,其中一盘摔碎的磁带里,掉出个微型录音器,“这是他们伪造的,我失踪期间根本没见过林渊!”
生物实验室的培养皿突然炸裂。那个“婴儿林若曦”的躯体在地上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皮肤裂开无数细缝,里面钻出黑色的丝线,像头发一样缠绕向林若曦的脚踝。而她口袋里母亲的照片突然发烫,塑封袋上渗出的水珠里,映出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影,正往培养皿里倒什么东西。
“是妈……”林若曦的呼吸突然停滞。水珠里的女人转过身,口罩滑落的瞬间,露出张和她现在一模一样的脸,手里举着的针管里,幽蓝色的液体正在倒流。
沈墨突然砸碎镜子。三年前的影子在碎片里发出无声的嘶吼,手腕上的手铐链节崩断,掉出块碎玉——和林若曦婴儿时期戴的银锁片上镶嵌的那块一模一样。“若曦,看这个!”他捡起碎玉,背面刻着的小字正在发光:时间不是线,是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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