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掐着脖子按在墙上,共生体在皮肤下游动,像有无数虫子在啃骨头。她指甲掐进我锁骨,那里的纹路突然发烫,烫得我眼前发黑。
“你妈当年就躺在这里。”她笑的时候眼角会抽动,和我发疯时一个德行,“她求我放过你,说愿意把意识拆成碎片喂回声。”
我抬脚踹她肚子,没踹动。这女人力气大得离谱,手指越收越紧,我能听见自己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响,像被踩住的猫。
“放开她!”沈墨不知从哪爬起来,手里攥着块带血的石头,往女人头上砸。石头碎了,女人脖子上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绿色黏液,她连眼睛都没眨。
“小警察还挺横。”女人反手一挥,沈墨像个破布娃娃飞出去,撞在走廊尽头的铁门。我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他哼都没哼一声,软在地上不动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张嘴咬住女人的胳膊。她嗷一声松了手,我摔在地上,顺着斜坡往下滚。
滚到坡底撞上个软东西,是顾南城。他蜷在那发抖,绿色纹路爬满半张脸,看见我就往回缩,像见了鬼。
“别碰我。”他声音嘶哑,嘴角淌着绿液,“会传染。”
“传你个大头鬼!”我拽住他的胳膊,入手冰得像块铁,“沈墨快死了,你还在这装死?”
他猛地抬头,绿光从眼底炸开,一把甩开我:“死就死了!总比变成怪物强!”他指着自己的脸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看我现在这鬼样,和那些胚胎舱里的东西有区别吗?”
我被他吼懵了。坡上面传来脚步声,那个女人正慢悠悠往下走,手里把玩着块芯片,是沈墨掉的那块。
“第一个钩子来了。”她把芯片抛起来又接住,“这玩意里存着沈墨他爸的意识,你说要是我把它喂给回声,会发生什么?”
顾南城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扑过去抢芯片。女人侧身躲开,他扑了个空,滚到我脚边。我看见他手心里刻着个字,是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刻得太深,血珠在纹路里打转。
“你刻这破玩意干嘛?”我帮他按住伤口,指尖触到皮肤下跳动的东西,像颗小小的心脏。
他别过脸不看我,耳尖红得厉害:“闲的。”
女人突然笑出声:“酸死我了,克隆体还玩纯情?”她突然把芯片往墙上砸,“想看第二个钩子吗?”
芯片没碎,反而亮起红光。走廊两侧的墙壁开始渗液,滴在地上汇成小溪,里面漂着无数细小的手,抓挠着往我们这边爬。
“这些是没成型的共生体。”女人踩着那些手往前走,鞋底黏糊糊的,“它们饿了,最喜欢吃带共生体基因的活物。”
顾南城突然把我往身后推,自己迎着那些手走过去。绿色纹路在他手臂上沸腾,那些小手刚碰到他就惨叫着化成烟。
“快走。”他头也不回,声音硬得像石头,“去找沈墨,带他离开。”
“你怎么办?”我拽住他的衣角,布料下的肌肉在抽搐,“你想被这些东西啃死?”
他没说话,突然转身抱住我。绿光从他身上涌出来,像层茧把我们裹在里面。那些小手撞在光茧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一股焦糊味飘进鼻子。
“记住了。”他在我耳边喘气,热气烫得我耳朵疼,“我不是什么备份体,我是顾南城,是那个偷了你三块糖还敢告你状的混蛋。”
光茧突然炸开,他把我往坡上推。我滚出去老远,回头看见那些小手爬满他的后背,他却站在那笑,冲我挥手,像在说再见。
“顾南城你个大傻子!”我哭喊着想去拉他,沈墨突然从后面拽住我,他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走。”他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什么,“他在救我们。”
坡上面的女人鼓着掌,脚边堆着堆绿色的灰,是那些小手被烧化的残骸。她歪头看着顾南城,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怜悯。
“可惜了。”她踢了踢地上的灰,“林渊当年要是有这觉悟,也不至于把自己儿子改成这副鬼样。”
我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沈墨也愣住了,抓着我的手松了松:“顾南城是……林渊的儿子?”
女人笑得更欢了,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扔到我面前。是林渊和个婴儿的合影,婴儿胸口有个月牙形的胎记,和顾南城的位置分毫不差。
“克隆体用的是林渊的精子,你妈的卵细胞。”她蹲下来,平视我的眼睛,“说起来,他还是你名义上的弟弟呢。”
我捡起照片,纸边磨得发白,显然被人经常摸。背面有行字,是林渊的笔迹:若曦的守护者,07号实验体。
“所以你妈才在回声里留了手。”女人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她,“她知道这小子对你动了真感情,特意改了他的指令——只要你有危险,他就得豁出命护着。”
坡下面传来顾南城的惨叫。我挣脱女人的手往下跑,看见他跪在地上,双手插进自己的胸口,正往外掏什么东西。绿色的血喷得老高,溅在天花板上,像朵恶心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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