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炭治郎结束上午的修行,照例来病房探望绯村琉璃。
一进门,却看到少女正咬着牙,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双手紧紧抓着床沿。
她艰难地试图独自站立行走,每一步都显得摇摇欲坠。
“琉璃小姐!”炭治郎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住她。
“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能这么勉强自己,快坐下休息!”
他小心地将她搀扶到轮椅上坐好。
绯村琉璃靠在轮椅里,微微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因刚才的运动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她抬起头,看着炭治郎,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哀求和渴望:“炭治郎哥哥……我……我求求你,带我去看看我爸爸,好不好?”
炭治郎一下子僵住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他知道绯村先生现在是什么状态,那种狂暴的样子,让琉璃小姐看到,岂不是对她的又一次巨大打击?
“琉璃小姐,这个……绯村先生他现在……”
炭治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程墨推门走了进来,似乎是来查看琉璃的恢复情况。
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形,目光落在琉璃恳求的脸上和炭治郎为难的表情上。
“老师……”炭治郎像是看到了救星。
程墨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走上前,从炭治郎手中自然地接过了轮椅的推手。
“老师?”炭治郎有些惊讶。
“无妨。”程墨淡淡地说了一句,推着轮椅转向门口,“我带她去。”
炭治郎看着老师冷静的背影,心中的担忧莫名地消散了大半。
有老师在,肯定不会出问题。
他连忙跟上:“我也一起去!”
程墨推着琉璃,穿过蝶屋安静的廊道,来到那间特殊隔离病房的外围。
这里有一面特制的、从外面可以看清里面、但从里面无法看清外面的强化玻璃观察窗,并且布有隔音结界。
只有在外部开启特定通道时,声音才能单向传入。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病房内的绯村千一依旧被特殊的装置束缚着,周身缠绕着细微的电弧。
他大部分时间依旧处于狂暴状态,面目狰狞,嘶吼着挣扎,撞击着束缚装置,发出沉闷的响声。
“爸爸……!”
琉璃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才没有哭出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父亲变成这副模样,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程墨在一旁操作了一下,打开了单向传声通道。
“爸爸……是我,琉璃……”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传入病房。
“你听得见吗?爸爸……”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狂暴挣扎的绯村千一,在听到女儿声音的瞬间,动作猛地一滞!
他停止了嘶吼和撞击,僵硬地转过头。
那双赤红的、充满混乱与饥饿的眼睛,茫然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
“……琉璃?”一个极其沙哑、扭曲、几乎不像人类能发出的音节,艰难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是我,爸爸!是我!”
琉璃听到回应,激动得泪流满面。
她开始不断地对着话筒说话,回忆着父女俩以前的点点滴滴,回忆着酒馆里温暖的灯光,回忆着父亲给她做的好吃的饭菜。
甚至轻轻地哼唱起父亲以前最喜欢的一首古老的、调子简单的民谣。
病房内,绯村千一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静静地“站”在束缚装置中,低着头,浑浊的眼泪混合着口涎滴落在地板上。
那狰狞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极其痛苦却又无比温柔的、复杂到难以形容的表情。
炭治郎在一旁看着这奇迹般的一幕,又是感动又是疑惑。
他忍不住小声问身边的程墨:“老师,我看很多鬼,比如下弦那些,好像都有自己的意识,能说话能思考。”
“为什么绯村先生转化后这么久,还是这么……狂暴?只能对琉璃小姐的声音有反应?”
程墨的目光依旧落在病房内那对父女身上,声音平静地解释道:“一般来讲,鬼物刚转化时,意识混沌,需要通过食用人类血肉来获得力量,开启进化之路。”
“吞噬的血肉越多、质量越高,实力增长越快,在这个过程中,也会逐渐恢复更多的神志。”
他顿了顿,语气微冷:“但是,这种恢复,往往伴随着人类时期记忆的永久性缺失和人性的彻底泯灭。”
“吞噬的行为本身,就是在不断强化其作为‘鬼’的认知,最终变成一个拥有智慧、却以人类为食的怪物。”
“绯村千一的情况特殊。他强大的意志力和特殊的血脉,让他死死抵抗着这种‘鬼化’进程,拒绝吞噬人类血肉来‘进化’。
“因此,他的力量增长缓慢,神志的恢复也陷入了僵局,既无法像普通鬼那样通过进食彻底鬼化恢复理智,又因为鬼血的侵蚀而难以保持完全的人类清醒。所以才呈现出这种时而狂暴、时而碎片化清醒的挣扎状态。”
炭治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看向病房内那个安静下来的身影,眼中多了更深的理解和敬佩。
原来绯村先生,一直在以这种方式,进行着最艰难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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