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深夜,程墨悄然离开了浅草的藏身之所。
冰冷的洞窟,时间仿佛停滞。
巨大的冰晶依旧矗立,散发着森然寒气和死寂。
程墨无声无息地潜入,站在冰晶前。
经过近一个月《心魂秘典》的不辍修炼,他的灵魂力量已非昔日可比。
【真实之眼】再次开启,淡金色的微光流转,视野穿透坚冰,直抵核心。
此刻他看到的景象远比上一次清晰和深刻。
神谷川雪那原本应该纯净的灵魂光晕,依旧被一层稀薄却异常顽固的暗红色污秽死死缠绕着,如同附骨之蛆。
那正是无惨灵魂碎片的显化。
不仅仅是在表面,甚至有一些细微的触须般的能量丝线,已经与她自身的灵魂本源纠缠得极深,试图扎根。
然而,在那片被污染的光晕旁边,一点微弱的、却异常清澈坚韧的冰蓝色灵光,正与另一团更加微小、却散发着无比柔和与温暖光辉的光点紧紧相依。
两团光晕如同风雨中相互依偎取暖的雏鸟,仍在顽强地抵抗着暗红色污秽的侵蚀,守护着最后一方净土。
那团柔和光点,显然属于神谷川萤。
“碎片的顽固程度和渗透性比预想的更高,与本源的纠缠极深,剥离难度很大,但好在……”
程墨心里想着,他的目光扫过那暗红色碎片。
其能量水平确实很低,远低于上弦之血中的碎片活性。
这主要源于神谷川雪舍弃了大部分鬼血,且自身被封印,无法提供足够的‘燃料’滋养它。
成功率……高于预估。
他没有贸然动手。
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将刚刚淬炼提升的精神力,凝聚成一道极其纤细、温和却坚韧的丝线。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暗红色的污染区域,再次触碰向那团代表“萤”的柔和光点。
这一次,他的接触直接触及神谷川萤的灵魂。
“萤,是我,程墨。”
他的意念传递过去。
那团柔和光点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传递回一股极其惊讶和小心翼翼的波动:“程墨……先生?您……您能直接……接触到我了?”
她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程墨到来时,虽然气息强大,却还无法如此清晰地直接与她的灵魂核心对话。
这种跨越式的提升,让他之前带来的“方法找到了”的消息,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说服力。
“嗯,有了一些灵魂层面的突破。”
程墨的意念也十分平稳。
“所以我才有把握来找你们,方法找到了,可以尝试为你姐姐剥离那份诅咒。”
“但过程会非常痛苦,对你们两人都是,而且,存在风险,我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那团柔和光点沉默了片刻,随即传递来一股无比坚定的波动。
“我不怕痛苦,只要能让姐姐解脱,怎么样都可以!程墨先生,请您……开始吧,我需要怎么做?”
萤十分激动,积蓄了百年的等待仿佛终于看到了曙光。
程墨的意念回应冷静清晰,如同手术前最后的嘱托:
“你需要做的,是成为你姐姐意识最后的锚,在我操作时,用你的灵魂感应,为我指引方向,帮我避开她灵魂最核心、最脆弱的区域。”
“最重要的是……”他加重了语气,“无论过程多么痛苦,你必须想办法让她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一旦她的意识因为痛苦而彻底沉沦,那片碎片可能会趁机反扑,甚至彻底吞噬她残存的本源。”
没有犹豫,萤的意念瞬间反馈回来,带着一种近乎燃烧般的决绝:“我明白,我一定做到,程墨先生,请开始吧!”
那份为了姐姐甘愿付出一切的守护意志,纯粹而温暖,甚至让程墨的精神力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不再多言。
程墨盘膝坐在冰冷坚硬的洞窟地面上,《心魂秘典》的法门运转。
呼吸变得悠长而深邃,将自身的精神、意志、以及雷遁查克拉的掌控力都调整至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真实之眼】运转到极致,洞察着冰晶内灵魂层面最细微的纠缠。
他看到了更复杂的真相。
萤的灵魂,确实是雪无尽痛苦的根源,每一刻都在提醒她吞噬至亲的罪孽。
但另一方面,萤那“不想离开姐姐”、“要守护姐姐”的执念本身,以及她灵魂力量的存在,又像是一面盾牌,在一定程度上帮助雪抵抗着无惨碎片那“泯灭人性”的彻底侵蚀。
正是这种极端矛盾的状态,使得雪在最后关头能恢复部分人性,并选择了自我冰封这条绝路。
而现在,无惨的碎片不仅深深扎根在雪的魂魄中,更与萤的灵魂产生了某种复杂的勾连,像恶毒的藤蔓同时缠绕住了两棵相依的树。
强行剥离碎片,极有可能不可避免地严重损伤甚至撕裂萤的灵魂!
那样即使成功了,雪苏醒过来,发现妹妹为了救自己而彻底消散,结局或许比永远冰封更加残酷。
一个极其大胆、要求高到近乎苛刻的方案在他脑海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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