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
刘宇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要把这些天积压的紧张和焦虑都吐出去。
他揽过程墨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跳脱:
“墨仔,忙活这么一大圈,星瞳手术也定下来了,今天总该陪哥们好好喝一杯了吧?咱俩多久没坐下聊聊了。”
程墨能感觉到刘宇需要放松,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出口,他点了点头:“好。”
晚上,他们没去喧闹的夜店,而是选了一家相对安静、放着舒缓爵士乐的清吧。
灯光昏黄柔和,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淡淡的木质调香薰味道。
两人在角落的卡座坐下,刘宇熟门熟路地点了酒水和几样小食。
台上,一个留着长发、气质忧郁的男歌手正抱着一把木吉他,低声吟唱着一首旋律舒缓的民谣。
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卡座里低声交谈。
刘宇几杯加了冰球的威士忌下肚,脸上泛起些许红晕。
他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迷离地望向台上的歌手,手指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轻敲击桌面。
他语气里带着自嘲和一丝深藏已久的无奈:
“墨仔,你听……台上那哥们儿,唱得真不错,有自己的味道。”
他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时候……真挺羡慕他们的,能不管不顾地追梦,活得纯粹。我小时候,还痴心妄想过搞乐队呢,当个摇滚巨星,多带劲……哈哈。”
他干笑两声,摇了摇头,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现在嘛,天天跟冷冰冰的金属、错综复杂的渠道、还有永远看不完的财务报表打交道。梦想这玩意儿……啧,离我越来越远喽!”
程墨默默地听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他知道刘宇骨子里有股文艺青年的劲儿,喜欢音乐,吉他弹得也不错。
但为了家族生意,也为了帮自己,他早就把这些个人爱好深深地藏了起来。
他没有用空泛的“你可以的”或者“以后还有机会”来安慰。
“路还长。”
程墨的声音在音乐间隙中显得很清晰。
“先把眼前必须做的事情做好,稳定之后,也许能找到平衡的方式。”
他言下之意是,先渡过家族危机,未来未必不能重拾旧梦,只是形式可能不同。
刘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像是被程墨这种实际的说法触动,心里释然了一些。
他拿起酒瓶给两人重新满上,举杯道:“也是,妈的,不想那么多了,今天高兴!来,墨仔,干杯!为你平安回来,为咱俩兄弟以后……呃,飞升!也为了星瞳妹妹手术顺顺利利!”
“叮”的一声轻响,两只酒杯碰在一起。
这一刻,清吧舒缓的音乐,昏黄的灯光,暂时驱散了鬼杀队的血腥、异世界的诡谲和沉重。
程墨也难得地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这片刻属于现实世界的、纯粹的安宁。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旁边一桌几个穿着时髦、但明显已经喝高了的年轻人,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吵吵嚷嚷,破坏了清吧的气氛。
其中一个黄毛青年踉踉跄跄地起身,大概是去洗手间。
他后退时没看路,一下子撞到了刘宇的椅背,手里的半杯酒泼洒出来,溅到了刘宇的裤子上。
“我靠!你他妈长没长眼睛?!”
那黄毛非但不道歉,反而借着酒意先发制人,骂骂咧咧地指着刘宇。
“挡这儿碍事!”
他的几个同伴也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个个面色不善,眼神轻浮,明显是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
“你特么说谁呢?!”
刘宇本来心情刚好点,被这么一闹,火气噌就上来了。
他猛地就要站起来理论。
程墨的反应更快,他轻轻抬手,按住了刘宇的肩膀。
力道不大,却让刘宇瞬间动弹不得。
刘宇不解地看向程墨。
程墨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挑衅的醉酒青年。
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怒容。
但就在目光接触的刹那,他极其克制地调动了一丝历经异界厮杀与精神淬炼的灵魂威压。
这股威压极其微弱、内敛。
并非实质性的能量冲击,更像是一种源自更高生命层次和精神强度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直抵本能的恐惧烙印。
如同小白兔突然面对苏醒的雄狮。
那几个醉酒青年几乎是同时浑身一僵。
仿佛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醉意瞬间吓醒了大半!
他们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骤然困难,背后的汗毛根根倒竖。
在他们此刻模糊而惊惧的感知中,眼前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看起来甚至有些清瘦的黑发青年,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头随时可能暴起噬人的远古凶兽,散发着令人灵魂都在战栗的危险气息!
为首那个黄毛青年脸色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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