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的每一处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摸摸被打肿的脸颊,感受着嘴角血腥的味道。
那一百块钱就躺在他脚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弯腰捡起钱,紧紧攥在手心里。
这是屈辱的象征,但也是他活下去的本钱。
“姐姐,等着我。”他对着东莞城区的方向说道,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我一定会变强,强到能保护你。”
谢飞一瘸一拐地走向废弃工厂外,每一步都牵动着身上的伤口。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野狗。
但他的眼中没有绝望,只有越烧越旺的仇恨之火。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声从远处传来。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慢慢驶近,车灯晃得谢飞睁不开眼。
车停下了,从驾驶座走下来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
“小兄弟,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荒郊野外?”男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看起来有些谨慎。
谢飞警惕地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
在这种地方,任何人都可能是危险的。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备,笑了笑:“别紧张,我叫王大海,是跑运输的。刚才看到有几辆车从这边离开,心想可能出什么事了。”他看了看谢飞身上的伤,“看样子,你是被人揍了?”
谢飞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你是做什么的?”
“我刚说了,跑运输。”
王大海掏出一包软中华,递给谢飞一根,“不过不是那种正经运输。你懂的,现在这年头,正经生意不好做。”
谢飞接过烟,王大海给他点上火。
尼古丁的刺激让他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
“小兄弟看起来不像本地人。”王大海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让我猜猜,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谢飞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楚天阔。”
王大海的脸色瞬间变了,手中的烟差点掉到地上:“楚天阔?妈的,小兄弟,你胆子够大啊。”
“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整个东莞道上混的,谁不知道楚天阔的名号?”王大海苦笑道,“我以前也在夜场混过,但是自从楚天阔崛起之后,像我们这些小虾米就只能退避三舍了。”
谢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王大海摇摇头:“知道又能怎么样?小兄弟,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楚天阔不是你我这种人能对付得了的。他手下有几百号兄弟,在东莞有七八个场子,连警察都不敢轻易惹他。”
“我不管。”谢飞的声音坚定得可怕,“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王大海看着这个年轻人眼中的仇恨,不禁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同样是一腔热血,同样是天不怕地不怕。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谢飞。”
“谢飞,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恶人,就给你个建议。”王大海弹了弹烟灰,“想要在这条道上立足,光有仇恨是不够的。你需要钱,需要人,需要枪,更需要脑子。”
谢飞紧紧盯着他:“你愿意帮我?”
“帮你?”王大海苦笑,“小兄弟,我只是个跑运输的小角色,能帮你什么?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路,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
“什么人?”
“一些和我一样的小角色。”王大海压低声音,“我们这些人,都曾经被楚天阔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单独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如果团结起来...”
谢飞的眼睛亮了:“你是说,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对付他?”
“对付倒谈不上,但至少可以在夹缝中求生存。”
王大海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不过,这条路不好走。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
谢飞没有犹豫:“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王大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赌一把。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先得养好伤。我在城郊有个小仓库,你可以先在那里住下。”
“为什么要帮我?”谢飞有些不解。
王大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因为我也有个妹妹。三年前,她也被楚天阔的人带走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痛苦和仇恨。
“上车吧。”王大海掐灭烟头,“今晚先到我那里,明天我带你见几个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飞一言不发地钻进了面包车。
车子启动后,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废弃工厂越来越远,心中暗暗发誓:这次离开,是为了更强大地回来。
半小时后,面包车停在一个偏僻的仓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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