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已显示 “发送成功”,加密 U 盘里的核心数据也投至中转节点,接下来,
该等体制内那方接牌了。
他点开桌面的【专案协作响应预案】,文档右上角的 “已加密” 标识闪着淡绿,光标悬在第一条 “前置支持” 条款上。
副屏里,林华华传回的资金链图谱正逐帧滚动,七条闭环路径被猩红标记圈住,
每一条节点后都缀着汉东本地官员的电子审批签名,连资金划转的银行流水号、柜台经办人姓名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祁天佑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急促的代码,快速提取出关键交易字段,生成一份仅三页的交叉验证清单;
附件命名严格遵循学术编号体系 ——《2019-2022 年汉东省企业融资案例追踪(内部参考)》,活脱脱某高校课题组的研究资料。
手机突然震了两下,来电显示是一串无归属地的加密频段数字。
他侧身靠向办公室的隔音板,声音压得几乎贴在听筒上:
“昨晚那场‘风’,已经吹到岸上了。
你要是打定主意递申请,我十二小时内给你配齐三样硬货:
一条直连中央巡视组的加密报送通道,两处隐蔽的安全取证联络站,还有一份扒了近三年异常审批记录的交叉验证清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声音里带着点未散的疲惫:
“材料…… 我已经打印好了,就在包里。”
“讲真,” 祁天佑往后靠向椅背,转椅的金属轴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
“现在递,比等半个月后那波人事调整强。赵家那些残余还在蹦,但他们的反制从来有延迟 。
你今天上午提交,他们今晚才能嗅出味,明早开会扯皮协调,后天才能找到人压事。
咱们手里攥着四十八小时黄金窗口。”
“我知道。”
对方的语气平得像一潭深水,却藏着劲,
“这份申请,我在抽屉里压了三年。”
通话挂断的瞬间,祁天佑立刻切到孙连城的专线,敲过去一组十六位的动态代码, 这是公安技侦系统的临时访问密钥,
原本是给环保执法队同步污染源数据用的,现在被他改成了报送中转的暗线。
他又登了孙玉晓注册的学术合作账号,在汉东大学档案馆后台悄摸建了个虚拟目录,
名儿挂的是《民国地籍制度演变研究》,点进去却是直连省纪委内网的跳板机。
十二分钟后,第一封协调函发了出去。
标题规规矩矩 ——《关于历史档案数字化共享机制的建议》,抄送栏里躺着省教育厅、省档案局,还有省纪委案管室的三个邮箱;
附件里裹着个隐藏指令包,对方一打开文档,就能自动激活报送端口。
陈河站在省纪委案件监督管理室门口时,掌心的汗已经把文件夹边缘浸得发皱。
他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领口的扣子系得严严实实,连风都漏不进去,倒显得脖子下面的褶皱更明显了。
科室主任抬眼扫了他一下,眉头立马皱起来,手里的钢笔顿了顿:“老陈,你怎么又来了?”
“这次是正式申请。”
他把文件夹轻轻放在桌上,封面的标题印得清清楚楚 ,《关于重启赵家系列违纪违法线索初核工作的请示》。
主任的手指刚碰到第一页,脸色就沉了下去,指尖在纸页上划了划:
“这个案子…… 不是早就归档封存了?”
“归档不等于结案。” 陈河从文件夹最底层抽出一支银色录音笔,笔身已经磨得发亮,
“这是去年六月环保督查协调会的原始录音,没剪过。
里面有赵德汉他儿子的声音,您听听 ——‘某些历史问题别深挖,免得影响大局稳定’。您那天也在会场,应该记得。”
办公室里突然静下来,连窗外的蝉鸣都像被掐断了。
主任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节奏慢悠悠的,像在拖延:
“现在提这个,时机不太对。”
“什么时候才对?”
陈河声音不高,却透着股拗劲,
“三年前我养父被调去闲职的时候对?还是上个月矿工家属在信访办哭到嗓子哑,求着要说法的时候对?
现在新证据都摆到面前了,再压着不查,这责任谁担得起?”
主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拿起笔,在受理单上签了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响:
“材料我收下,尽快安排上会讨论。”
陈河没走,就站在桌前,等主任把卷宗塞进带锁的文件柜,“咔嗒” 一声扣上锁芯,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转身出门时,走廊尽头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他有点驼的背上,把影子拉得老长,像一道没愈合的疤。
中午十二点零七分,祁天佑走进地下联络点。
这里是原大风厂工会的老房子,墙面上还留着当年工人写的标语残痕,后来改成了社区服务中心,
现在挂的牌子是 “汉东劳工权益研究中心”,日常由郑归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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