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宿舍,秦浩轩只觉体内那股燥热再次翻涌上来——一下午埋首笔记未曾修炼,一叶金莲的药力如同苏醒的火山,沿着血脉疯狂窜动,仿佛要将血肉都烧融。他急欲寻处僻静地打坐,唯有疯狂汲取灵力,才能勉强压下这焚身般的灼烫,换得片刻安宁。
他这才真正体会到一叶金莲药力的霸道,也愈发明白绝仙毒谷的价值。若太初真能踏入那片禁地,未来不可限量。可长辈们说,那地方需经万载岁月方能开启,如今看来,绝非虚言。
时近初冬,山夜寒气刺骨,刚下山的太阳余温散尽,地面已凝起一层薄霜。秦浩轩索性褪去上衣,赤着臂膀站在风中,凛冽的寒气扑在皮肤上,却丝毫压不住体内的灼火。他咬了咬牙,催动道心种魔大法,周遭稀薄的灵力如受牵引,疯狂涌入体内,在经脉中冲撞奔涌,试图中和那霸道的药力。
夜风吹动他汗湿的发,远处山林传来夜枭的啼鸣,他却浑然不觉,只专注于灵力的流转,每一次吐纳都带着灼热的白雾——这寒夜,竟成了他对抗体内烈火的唯一依仗。
旁人若这般超负荷修炼彻夜不眠,早已气血亏空、形销骨立,可秦浩轩仗着一叶金莲打底,竟浑若无事。寒夜的灌木丛结着薄冰,他周身却萦绕着淡淡的光晕,灵力虽不炽烈,却如细水长流般在经脉中沉稳流转,从入夜到天明,身姿未动分毫,睁眼时眸光明亮,不见半分倦色,反添了几分凝练的锐气。
夜半,那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又悄然现身,远远望着秦浩轩。见他仍在潜心修炼,周身灵气平静无波——这般内敛的气息,与紫种弟子修炼时动辄灵气沸腾的模样截然不同。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暗叹:此子勤勉诚然难得,可惜资质终究差了些,一夜汲取的灵力,竟不及紫种弟子一息所得。但转念一想,若能这般持之以恒,再遇些机缘,未必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而另一处,张狂也未合眼。他站在窗前,望着秦浩轩所在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眸色深沉。同是一夜未眠,他眉宇间却凝着几分复杂,似在思索,又似在警惕。
白日里,秦浩轩那股无可匹敌的气势震慑住张狂的消息,不知怎地竟飘进了掌教黄龙真人耳中。
紫种弟子皆是太初教未来的基石,修仙界的明日之星,黄龙真人自然不愿见张狂因这一吓,心底埋下阴影——那对日后修炼可是致命阻碍。于是他当即遣人,将张狂召至自己的潜修之地:潜龙观。
潜龙观,历代太初教掌教清修之所,其珍贵处在于正坐落在一处灵眼之上。所谓灵眼,乃是天地灵气汇聚的极致,夺尽造化,对修士裨益无穷,其灵力浓度堪比某些灵气稀薄的洞天福地。而灵眼本就罕见,往往遍历十数座大山脉也难寻其一,偌大的翔龙国,也唯有黄帝峰这一处。
这也是李靖与张狂对掌教之位虎视眈眈的缘由之一——独占灵眼这般旁人难以企及的待遇,只需在此潜修三五年,便能将另外两位紫种弟子远远甩在身后。
再者,潜龙观作为掌教禁地,寻常弟子连靠近的资格都无……
张狂弯腰鞠躬,态度恭敬:“多谢指引。”丝毫不见往日在杂役弟子面前的嚣张——他心里门儿清,能在这宗门重地当差的,哪怕只是个引路的,保不齐就是隐修的前辈,这种人,能不得罪自然要敬着。
顺着指引穿过幽深的紫竹林,一座黑白砖瓦砌成的六角宝塔赫然出现,不过四层楼高,塔顶却萦绕着淡淡的紫光,那是灵气浓郁到化云的迹象,看得张狂心头一跳。
“果然是潜龙观……”他暗自咋舌,光是站在门口,这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灵气就让他浑身舒畅——在这里修炼十天半月,抵得上外面三个月,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野心就像野草般疯长。他攥了攥拳,暗下决心要争掌教之位,只为能日夜守着这处宝地。
压下翻腾的心思,张狂换上更谦逊的笑容,深吸一口气迈步进门。刚踏入潜龙观,浓郁的灵气便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钻进毛孔里,他忍不住闭眼深吸——这等修炼圣地,果然名不虚传。
掌教黄龙真人身着月白绸缎道袍,盘膝坐于塔内巨大的八卦图中央。他周身的灵气浓郁得近乎凝结成实质,如流动的绸缎般萦绕沉浮,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
张狂刚走近,便觉那股灵气如细腻的丝绸拂过皮肤,带着沁骨的清凉与舒畅。
黄龙真人缓缓吐纳收功,周遭黏稠如浆的灵气瞬间消散,化作轻烟融入空气。他睁眼看向张狂,目光平静却似能洞穿人心,只轻轻吐出一个字:“坐。”
张狂正欲躬身行礼,那声“坐”字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他心神微晃,行礼的动作一滞。他咬牙稳住心神,强压下那股莫名的牵引,草草行了一礼,才依言坐下——即便如此,额角已渗出细汗。
黄龙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寻常弟子在他的神识威压下早已心神失守,这张狂虽有动摇,却能迅速稳住,不愧是紫种弟子,心性确实坚韧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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